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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对她全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她懵懂地点头,可不是,古典音乐大都如此,听着耳熟又叫不出曲名。
    他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钟,然后转开,直视前方。
    她才有机会打量他的侧脸。鼻梁笔挺,睫毛修长,阳光下镶着金边的轮廓,算得上极漂亮,又似乎很遥远。傅修远,让她想起《离骚》里的两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知他从天而降,来求索些什么。
    “听口音,傅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她按捺不住记者的那颗八卦之心,试探地问。
    他声音低沉,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
    “那是哪里人?”她不死心地追问。
    他仍旧神色淡淡,顿了顿,回答说:“外地人。”
    她说“哦”。聊天聊到了死胡同,也只好放弃。这时候钢琴声渐渐变得激昂,正好做沉默的藉口。
    其实她包里揣着那一本《庄子》还没来得及细看,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读一读惠贞的故事。既然不必聊天,她抽出包里的那本书,仔细阅读起书里夹的那几篇日记,并且渐渐读得入了迷,汽车几停几动,直到停在长途汽车站的门口她才发觉。
    离开车还有不到十分钟。她匆匆拎起背包,向傅修远点头道谢,然后朝入站口狂奔。
    这次的北岛之旅算是有意外之喜,除了挖到民宿的陈年旧事,还有这位神神叨叨的傅修远也令她好奇。特别是他看人的样子,那一对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像宁静月光下的死水,微风乍起,骤然掠过一点波光,转瞬又恢复一片沉寂。
    那时候她记者的直觉说,这是个擅于伪装又很有故事的人,并且两天偶遇了两次,确实有些太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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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戴袖口的男人(4)
    后来沈琳看到艾微微藏在抽屉里的笔记本,拿出来翻了翻,嘿嘿地笑:“哟,大肠妹,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微微抢回笔记本,对沈琳报以白眼。她不过是乱涂了一张男人的侧脸,不知怎么就被沈琳那厮发现。
    傅宅的一切让她着迷,她对那位傅修远也充满了好奇。北岛之旅结束,工作和生活又回到正轨。但也许只是受那北岛小屋和南岛大宅的神秘气氛的影响,有时候还会想起在那里遇见的人和事,尤其是那张如石雕般精美又冷漠无表情的脸,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很快她又遇到那位傅修远,而且还是在报社的电梯里。
    微微在报社下属的文化中心已经做到了第三个年头。她出身微寒,能读完大学已然不易,能考进报社,有一份虽不丰厚但还算稳定的收入,更是她天大的造化。工作并不是她起初设想的那样热血,但她是珍惜的。一个美食公号对报社无关痛痒,她却花费了很大心血。记得她第一个阅读量十万加的主题是红烧大肠,那一次她两天之内走访了H城各种犄角旮旯的几十家小店,油腻腻的大肠吃到吐。那个专题让她一夜间多了一万个关注,也让她至今看到动物内脏还想吐。文化中心上下都知道这段佳话,北方人都叫她肥肠儿姐,南方人都叫她大肠妹,无人不佩服她拼命三郎的精神。
    可是不拼命怎么行。别人有爹的拼爹,有钱的拼钱,再不济可以拼学历。她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命。现在报社录取的新人,连实习生都是海外名校学历。当初大学毕业考报社的时候,她根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事实证明她原本也不在录取之列,最后是刚刚起步的文化中心缺人,中心的王主任看中了她文笔好,破格将她录了进来。
    沈琳说她缘悭命蹇,但其实总有馅儿饼落到她头上,这是不是也算得上一种绝处逢生。
    王主任是干练的中年女子,文化中心里灭绝师太般的存在,年年三八红旗手,干活拼命,嗓门响亮,体重不定期在一百斤和两百斤之间摇摆。做报业的常常有这个困扰,常年累月夜班,内分泌失调,不是胖成猪,就是瘦成干儿。
    微微帮沈琳写的海岛专题最后得了六万多的阅读量,得到师太的首肯。她趁机拿出那几篇北岛日记,向师太游说:“我还想挖挖里面的故事,写个关于海岛人文变迁的故事。”
    师太皱眉,指节敲着桌面连珠炮似的发问:“人文变迁和美食有关吗?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年轻人干嘛那么不安分?等下文艺副刊又要说我抢他们的生意。还是说你想跳槽去文艺副刊?”
    她据理力争:“这也和美食旅游有关,可以就写成几个民宿背后的故事,比如那个南岛度假会所就大有来历,说不定还可以去要点赞助。”
    师太不耐地扬手:“那你先找到民宿的同意再说。啧,有那点功夫不如去多跑几家网红小吃店。”
    傍晚五点半钟,她和沈琳一起坐电梯下楼去食堂吃饭,沈琳兀自对她的素描本念念不忘:“来来来,八一八,那个侧脸,到底是谁?影星?歌星?你画他干嘛?”
    她拗不过,回答说:“没谁,路人甲,就是南岛看戏的时候正好坐在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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