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时有目光落在她身上,跃跃欲试的想要过来嘲讽几句又在快走到她面前时停下来,章晚心里发笑,找了点乐趣似的看他们的小动作。
温舟勍下楼,看到她狐狸似的懒散看戏模样,轻笑了一声。
“困了?”他问。
章晚点点头,“是有点无聊。”
“走吧。”他扶她起来,两人在众人目光中施施然离场。
后面咬牙愤恨嫉妒各种目光射来,已经不关两人的事。
车里,章晚手肘撑着玻璃窗打量温舟勍。
“你家的亲戚好像挺怕你的,但是又好像想讨好你,为什么?”
温舟勍笑:“怕我站错了队伍。”
“嗯?”
温舟勍原本不想让她知道温家那些糟心的事,但看她这吃瓜的激动模样,好笑的给她解释:“温家现在是温之策掌权,温雄吃自己儿子的软饭,我呢……编外闲散人员。”
“我见大厅有几个中年男人,是……”
“我的好二叔三叔。”
温家长子走得早,二子三子不争气,温家沦落到温雄手里时,已经是个只有骆驼架的家族企业,外表光鲜,内里中空。谁也没想到最后又让温之策给撑了起来,越干越大,超过以往。
“他们想和温之策争公司?”
“痴人说梦罢了,他们加起来的股份也没温之策多,肖想拉拢我抗衡不过是垂死挣扎。”
“怎么想到会拉拢你?”章晚惊讶,“你叫他大哥……”
“称呼而已,温雄娶过三个女人,可惜这三个都没好下场。温之策是他二婚时生的,我和他同父异母,所有人都以为我俩会为了争夺公司斗得你死我活。”
“结果你压根对公司没兴趣?”
“嗯哼。”温舟勍笑容里带着嘲讽,“我和温之策的关系虽然不亲疏,但也没他们想的那么恶劣。”
“这样……”章晚迟疑问:“你真的对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
“曾经有过。”温舟勍说:“在温雄拿我的母亲进温家祖坟这件事威胁我的时候,我想过要争,只有争了才有话语权,只不过……”
第一次按照温雄的话行事,就让他在卡朗跌了个大坑。等他回来后,一次次寻找商渔反倒让温雄以为这是听他的话,受他支配了,大手一挥让母亲进了温家祖坟。
温家有规定,进入祖坟的女人,其子可分得温家财产。
当时温氏股票最不值钱,温雄不舍得给不动产,股票倒是难得大手笔给了他一些,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想方设法的要讨回。
章晚见他停下,“怎么了……”
温舟勍摇头,“都是些小事,不说也罢。”
那些过去的,说出来会让她心疼的事,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章晚点点头,瞧着他的神色也没再问什么,只是对今晚回温家这一趟,始终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直到一周后商强仕打电话,上来就对她嘲讽道:“你真是好样的!”
章晚肚子渐大,行动不便,接到商强仕的电话,除了想翻几个白眼外并不想多搭理,但最后还是去见了他一面。
一间外面看上去普通的茶室,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她虽然不喝茶,但也知道他手边那一套茶具能顶得上市里一套房子。
商强仕听见动静,抬头看她。
章晚没在他旁边的低矮椅子坐下,招招手让人再搬个凳子。
服务员瞥向商强仕没敢动。
商强仕目光在章晚身上停留了几秒,才摆摆手,服务员颔首出去换了张高的软椅进来。
章晚:“麻烦给我端杯白开水。”
服务员愣了下,点头应了个好后退出。
她喝上一口热水,胃里暖融融舒服,才看向商强仕。
商强仕锐利的目光射向她,章晚却从中看出了几分强撑的气场,“如果没话可说,我就先走了。”
“能使唤温家人帮你做事,我的女儿,可真是好手段。”
章晚唔了下,难怪网上的骗子风波后,一直没等到商强仕的后招,事竟然慢慢沉寂了,她还奇怪这人难道真的年纪大了后连个花拳绣腿都使不出来了。
“客气了,毕竟当初也是你想要带走的人。”
话音一落,商强仕脸色当即很难看。
他选中的人却背叛了他,这一根刺扎在他身上十几年,他气之恨之恼之。
商强仕:“别以为有温家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付你。”
“我可没有这么想。”章晚坦荡荡看他,“你有什么计划尽管向我使,我虽然始终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对我恨意这么大,但是在你看来我就是需要被惩罚的背叛者,不是吗?”
“你不是吗?”商强仕紧绷着脸,“你跟那个贱女人……”
“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章晚打断他,迎上商强仕充满恨意的目光,“我跟着她,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把对你的恨、愤怒、伤心、失意通通发泄到了我身上,这样还不够吗?”
“跟着她颠沛流浪,居无定所,被她的男人打骂甚至觊觎,差点被她传染艾滋病,而她一个生前那么爱美的女人,死之前天天被病痛折磨没有人样,浑身瘙痒,瘦成皮包骨头死相比臭水沟边死了泡肿的流浪狗还难看。”
“如果我真的是背叛者,她是背叛者,爸爸,这样的惩罚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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