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舟勍愣住,片刻点点头,铩羽而归般收了手往外走,“吃饭了吗,刚才煮的红豆粥估计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商渔躺到床上,吃吃发笑。
饭桌上,商渔一手夹菜一手看手机,“让我看看哪家记者那么闲,能不能收购了,以后天天让他报道自己和自己那口子的二三事。”
温舟勍瞥了她一眼。
商渔笑:“怎么,被我富怕了?”
“被你装到了。”
商渔:“这算什么,热搜词条又把我挂起来了,好没意思,你们院有什么感人事迹或者呕心沥血钻研学术的老师吗?我帮他们上热搜宣传宣传。”
“没必要,只会打扰他们生活。”
“好吧,我只是看总有评论说科学家潜心钻研却被遗忘好心酸,拿着低工资,觉得社会分配不合理。”
“有一定的道理在,但大部分还是想多了,真正潜心学术的学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没心思能想到这些事。信息院有个老教授,早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喜欢教学给孩子们上课,返聘回学校工资都不想要就是喜欢上课,你能单纯用收入去衡量吗,物院有个老师每天想着自己的实验,天天住实验室,你觉得他苦吗,但他自己乐在其中。”
“那你呢,你喜欢教学吗?”商渔手指浮在他面前划圈,“你和以前好不一样了啊,毕竟……你以前挺混的。”
温舟勍舔舔唇,何止混。
商渔认识的温舟勍,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在那之前,温舟勍回忆起来有前世今生的虚幻,那段日子离他太远了,虚名、浪荡。
何止混,用疯狂都是轻描淡写。
拿命不当命,高空跳伞、山地越野、野山滑雪,在十八岁的年纪,他把不要命的极限运动都试了一遍,能不缺胳膊不瘸腿的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商渔嘴里的混,是卡朗雪山下男孩对喜欢女孩的混不吝、耍流氓逞威风、为姑娘每日一白眼而没皮没脸的幼稚行为。
谁能想到,那时的流氓温舟勍会成为一位大学教授,文大的化学专业在全国名列前茅,而他不久还将升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
商渔:“你变化好大。”
温舟勍嚼着莴笋漫不经心说:“男人总要成长。”
“噗。”商渔溜着眼往桌子下面看,“长了吗,哪里长了啊,我怎么没发现。”
温舟勍额边青筋跳起,眯萋着眼睛威胁:“商渔,你又来了。”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风中,雪中,女孩银铃般的嬉笑声中。
温舟勍铁青着脸说:“商渔,你又来了。”
点火不降火,把他十八摸了一通后骑上马就要跑。
“你好差劲,我不要。”
商渔居高临下,抓着马缰绳,朝他笑的没心没肺。
温舟勍对着她点点空气,气得半天才说:“很好,有本事你今晚别回来了。”
商渔拉着缰绳没动,遮遮掩掩的露出怂色,纠结半天后老实驾着马过来,从马上磨磨蹭蹭下来,闭上眼靠上大黑,双臂撑开一副英勇就义:“你摸回来好了。”
温舟勍哼笑着走近。
商渔可怜兮兮:“老温,阿温,舟勍,小舟舟……放过我。”
温舟勍挑眉。
商渔眼里闪过喜色。
“你怎么评价好男不跟女斗这句话?”
商渔连连点头:“说的就是你,顶顶好男人。”
温舟勍好笑好气的舔后槽牙,“这就要怪你识人不清了,小女孩,让成年男人教你点社会险恶的道理吧……”
“唔……触电了!”
“老温,你摸哪里?!”
“那,那里不行……”
“老温!大黑还在那里!他、他不能看。”
“啪。”
商渔养的大白马被一屁股打走。
女孩软唧唧可怜,脸烧成绯红,天边橙红朝霞都没眼前面颊吸引人:“再往下……温温和虾兵蟹将也都不能看……”
“那来进屋慢慢学,十三摸往后具体什么流程你还不清楚……”
“呸!”
“你不要脸!”
“你大流氓大色皮!”
“天天裤子掉地上你不是男人!”
连连骂声随着男人抬手甩上的木屋门,戛然而止在草原里。
不知勾起的是否为同一回忆,毕竟这样的嗔骂太多,房间一时安静,两人默契的躲开了眼神。
温舟勍喉咙滚了滚,拿走手边杯子灌了口水。
商渔咳了咳,手指无意识勾着圆润耳边的发丝,下意识找话说:“那什么……”
温舟勍看过来,商渔还在:“那什么,就那……那什么来着……”
“饭要凉了,吃饭。”
“哦。”
商渔低下头吃饭,咀嚼了两口,忽然拍筷子。
“混蛋!我买戒指是要给你惊喜来着!天杀的八卦记者!”
温舟勍疑惑的看她:“戒指,什么戒指?”
商渔扭头看他,眨了眨眼,“我说戒指了吗?”
“好像没听到。”
“嗯,我说饭快凉了,我们得快点吃。”
“好。”
“老温,你煮的红豆粥很好喝。”
“嗯。”
“老温,你也很好。”
“嗯。”
“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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