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若是大鲁国有什么异动,我会告知你。这几日天气渐冷,你要照顾好自己。”方瑾昌叮咛道。
“你也是。”林予恩望着方瑾昌回道。
方瑾昌又从袖口里取出一盒精致的物件儿放到林予恩手中,他缓声道:“过段时间就是你的生辰了,这份礼物便提前给你。”
林予恩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盒螺子黛。
螺子黛向来都只供着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嫔,而螺子黛的生产地又在大鲁国,大燕国分为二国后,殷蜀国便再也没有螺子黛了。
方瑾昌是哪里来的?
林予恩疑惑地看着方瑾昌,方瑾昌像是看出了林予恩眼眸中的惊奇,便笑着道:“这螺子黛是我母妃最得宠的时候皇上赏的,母妃起初一直不舍得用,后来……也就用不上了。我想其他的你大抵也都有,我便也只剩这个能送于你。”
“我,其实你不必这样……”林予恩觉得这螺子黛过于贵重了,既然是方瑾昌生母的遗物,那林予恩便更不能就这样收下了。
方瑾昌见林予恩想要把东西还回来,脸上带着些许悲伤道:“你不喜欢吗?还是……觉得不够好……”
“不不不!”林予恩连忙否认道:“我只是觉得这东西过于贵重了,就这样送给了我反倒是糟蹋了。”
“不会的。你同我母妃一样,是这世上难得的绝色,你用螺子黛描眉,必然更加倾国倾城。”方瑾昌笑着道。
林予恩握紧了手里的螺子黛,她很清楚,能够解救方瑾昌的,只有他自己了。
*
雪将歇,马车出了城。
方瑾言同林予恩一道站在城墙上,看着马车同孤城将军的军队缓缓离开。
“朕这个弟弟,旁的人的话都不听,唯独听你的。”方瑾言冷不丁的开口道。
林予恩凑到方瑾言的身侧,轻轻地挽起他的手臂,笑着道:“那皇上听谁的?”
“你的胆子不小,是要做起朕的主了。”方瑾言言辞激烈,语气里却带着些许宠溺。
林予恩笑着道:“皇上是刀子嘴豆腐心,皇上若是真的看齐王不顺眼,早就杀了他了。皇上既不肯杀齐王也不杀庆王,便可知道,皇上还是顾念着手足之情的。”
方瑾言沉吟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杀了他,就能断绝他觊觎你的心吗?朕若是杀了他,你反倒是会心疼起他,朕可不傻。”
“听人说,庆王带着侧王妃出游去了,一时半刻怕是找不见人。”林予恩淡淡说道。
方瑾言微微拧眉:“朕这个八弟哪里是去出游,是怕朕找他麻烦。不过他愿意沉下心来,善待侧王妃,朕也不想为难他。”
林予恩同方瑾言一道下了城楼,二人还未入宫门,便看见卢枝绣身边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哭着道:“皇上出大事了!卢更衣触柱,现在生死未卜。”
“好端端的,她寻死做什么?”林予恩冷着脸问小太监道。
小太监把头埋得低低的,支支吾吾道:“卢更衣以为皇上厌弃了她,便想着一了百了,不给皇上添麻烦了……”
“她死是小,别弄脏了承乾宫的柱子,这承乾宫可是曾是大燕国德明皇后的住所。”林予恩依旧是板着脸道。
小太监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只等着方瑾言发话。
方瑾言这几日虽然冷落着卢枝绣,但也知道这卢枝绣一直故意弄出这些许动静来,这下子倒好要寻死觅活了。
这卢枝绣怕是不知道,嫔妃自戕是要祸及母家的。方瑾言对卢枝绣不满,可不想杀卢大人。
“既然如此,朕便去瞧瞧。皇贵妃同朕同去。”方瑾言拉着林予恩的小手,淡淡开口道。
小太监听了方瑾言的话,大喜过望,立马在前头领路。
承乾宫的左偏殿里小蝶哭得泣不成声,而卢枝绣头上已然缠着厚厚的绷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太医院的太医令跪在地上给方瑾言回话道:“卢更衣的头部受到了重创,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卢更衣身子孱弱,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危及性命。”
方瑾言冷哼了一声道:“卢更衣是觉得卢家嫡女一人在地下过于孤单,所以急着下去陪伴是吗?”
“不是的!”小蝶忽然冒出来,跪在地上回话道:“卢更衣是因为过于思念皇上,才会如此。卢更衣对皇上一腔真情,还望皇上垂怜。”
林予恩就坐在软塌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方瑾言拧眉道:“朕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何来一腔真情?”
“皇上有所不知,卢更衣尚在闺阁中时,便倾慕皇上,皇上所写的诗,卢更衣皆倒背如流。可见真心。”小蝶道。
方瑾言忽然轻笑道:“朕写的诗?朕从前只顾着南征北战,也没有闲工夫写诗。若非要说写了,那些个诗也是朕写给皇贵妃的。她没事,为何要背朕写给皇贵妃的诗?”
小蝶这抖机灵算是抖在了马蹄上了,连林予恩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方瑾言是个重武轻文的人,朝堂上的官员大多都是武将出生,丞相马勃寺的父亲从前也是带兵打仗的,朝堂上文官虽多但大多不是身处要职。连林予恩现在的阿爹林尚书当年也是扛过刀上过战场的,别看林尚书博学多才,但在当年也是个能以一敌十的,只是后来年纪大了,才做了笔杆子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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