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那个陪他生同衾死同穴的人,也没有享受过儿女承欢膝下的快乐,他一生为国,却肩负骂名。
他是百姓眼中残暴的君王,也是作者笔下那个为了一盘糕点而心满意足的人。
“皇上,其实奴婢这几日想了很多,奴婢不能跟着皇上,奴婢的身份只能给皇上,带去骂名。皇上……奴婢求得不多,只是想活着。”
林予恩低下了头,将心中所想说了一半儿。
若出于私心,林予恩自然想跟着方瑾言,但若基于理智,那便是万万不可。
方瑾言扯动嘴角干笑道:“你倒是敢说实话。”
方瑾言的态度,让林予恩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也罢了,朕不喜欢为难人。但……”
方瑾言微微侧头看向林予恩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冷彻骨地笑意:“但朕也不可能放你走。”
第十七章 林予恩虽说是方瑾言的御前宫……
林予恩虽说是方瑾言的御前宫女,但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加之上回林予恩的话触到了方瑾言的逆鳞,方瑾言便不怎么见林予恩,连同本来一直跟着林予恩的巧儿也不见踪影。
林予恩倒也是乐得清闲,便去找了女主唐然然,想知道书中一些她不知道的细节。
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是吓一跳。
唐家二儿子唐珏居然有心上人!
唐然然跟林予恩站在宫墙旁,唐然然小声道:“二哥生前喜欢过家中一个普通的侍女,不过我们唐家有家规,凡是死士皆不可成婚。加上我父亲本就是个规矩严的,后来二人也就不了了之。”
林予恩扶额理着思绪,若是但凭她对《帝后》一书的理解,那唐珏和景帝一定是有非同一般的关系的。
可现在看来,在作者的脑子里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林予恩此刻真想钻进作者脑子里去看看,她当时写这本书的时候到底是如何看待景帝和唐珏之间的关系,难不成真的就只是互相依赖吗?
林予恩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帝后》一书让她越发觉得难以捉摸了。
而且唐然然对方氏一族的态度也很奇妙,唐然然似乎并不喜欢景帝,从她的字里行间之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唐家一门感情淡薄。所以唐然然在讲述唐珏的故事时,更多的也是一副八卦的样子。
唐然然并没有注意到林予恩面色的变化,依旧是讲着家里的事情:“父亲生前忠君,的确有想过要为景帝复仇。只是没想到父亲旧疾复发……”
“算了,不聊这些了。林姐姐,你吃蜜桃吗?”
唐然然从怀里掏出两颗不大不小的蜜桃递给了林予恩一颗,像是做贼般小声道:“林姐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我怕庆王知道了不高兴。”
林予恩却是干笑着道:“你同庆王殿下感情如此深厚,庆王可有提及何时娶你?”
唐然然啃了一口蜜桃,乌溜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予恩道:“娶我?我如今都不是唐门的小姐了,他如何会娶我。大概是瞧我可怜吧。”
女主的脑回路总是很清奇,不过也可以理解,若是唐然然是个坦率直接的女子,也就不会跟方瑾宇纠缠了整整两百多回才最终走在了一起。
不过出于私心,林予恩倒想着女主和男主早日在一起,唐然然其实是有些“恋爱脑”的,加之方瑾宇有些“圣母心”,这二人若是早些在一起,也就不会有后面方瑾宇和方瑾言的矛盾。
原身的寝宫在朝阳宫。
朝阳宫离皇帝的金銮殿很近,大概也就几步路。
林予恩走进朝阳宫时,才发觉里头的陈设还是最初的模样。
原身的屋子精致而别具一格,妥妥的就是一个宠妃的寝宫。
原身喜欢桃花,所以屋子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桃香。
书中有提及原身总是噩梦缠身,为了安眠原身又让人在金丝软枕里加了艾草。
原身的楠木妆台上放着一封密封着的信,由于林予恩是第一次走进这里,所以也是才发现这封信。
林予恩拆开信,上面只写了几个娟娟小字:山河残破,与君诀别。
林予恩的心微微一颤,这几个字是写给谁的呢?
难道原身也早就知道景帝要大难临头了?倘若她知道,为何不跟皇后孙妙云一样提前逃走呢?
依照方瑾尚的好色程度,方瑾尚一定会欣然接受她的投奔。
除非,她早就厌倦了这一切。
厌倦了这群男人对她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利用,厌倦了这座监狱般的牢笼。
也或许不是死亡选择了她,是她选择了接受既定的命运。
林予恩对原身的怜惜又不由得多了一分,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她只是成为了这场帝王争斗中的牺牲品而已。
林予恩打开了那个没有上锁的柜子,柜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几个小匣子,林予恩又将小匣子一个个打开,不过大多数小匣子都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最角落里的里头放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以及一支精致的珠钗。
字条上的字写得是:朕就猜你一定找不到。
林予恩这才发现这是景帝给原身准备的生辰礼。
原身的生日就在这几日了,景帝贪玩儿便故意将这生辰礼藏在了原身的寝宫里,只是景帝想不到的是,在他精心为原身准备生辰之前,一场阴谋就已经悄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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