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整个宛陵便都是土财主家蛮横的二小姐出嫁的消息,就连苏望亭驻足对客栈的掌柜都说:“这金老爷还真是识时务,一见李家得道,就连忙巴结上去了,也不知道以前是谁看不起谁。”这番话中无不戏谑,“不过他们猫狗成双,也算般配了。”
苏望亭这心法断断续续修行了几天,实在静不下心,这日夜里,便拿上婚书决计悄悄见那人一面。
无论如何,她们也是签了婚书并做了标记的正式夫妻,即便成亲,那也是她们和离之后的事。
况且她们这婚事本就是混来的,能借此结束也好,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免得相互耽误。
她不愿承认自己可能是有些心软了。
她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条路,孤身而盲目地努力,第一次有人体谅她的难处,明白她的辛苦与努力,也是第一次有人说懂她,愿意帮她。
杀妻证道什么的,她真的应该杀了她么……
“最近这是什么好日子么?连那个仙人也挑这个日子下界。”刚要动身的关头,李连登说。
苏望亭骤然愣在原地。
少年凑过来问她:“师姐,你什么时候回家?”
苏望亭一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烁动着目光看向他。
少年继续说:“那个仙人不是你们苏家的人么?听说你们苏家为此设了一个相当恢弘的庙宇,你们苏家的子孙都要前去祭拜,师姐,你父亲应该也通知你了吧,什么时候动身?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苏望亭双目一睖,表情益发显得生硬。
显然不曾有任何人通知她这件事。她爹不曾,更别说她那些师父还是兄弟姐妹。
半晌,她拧眉冷道:“我不回去,你要是想去,往后都不必跟着我了。”
“啊……怎么这样……”李连登万分惋惜,“师姐,你难道不好奇她当初究竟是为什么杀妻证道的么?我听说有个散修真的杀了他的妻子,但是修为毫无精进,要是能见了那位仙人,我真想问一问是不是非的挚爱才行。”
“不好奇。我睡了,出去。”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隔日提了亲,两家人便聚在一起商议婚期。
金凤仙这才终于慌了。夜里,她悄悄找来狗蛋,“狗蛋,你喜欢我么?”
狗蛋傻乎乎地笑,“挺喜欢的。”
“什么叫挺喜欢!夫妻是要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只是挺喜欢,你怎么可以娶我呢!”
“可是我娘说……”
“什么你娘说!你难道没有特别特别喜欢的人么?”
“嗯……”狗狗陷入了深思。
“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有比喜欢我还要喜欢的人,你就跟你娘说,你不想娶我了!”
狗狗点头,似懂非懂地走了。
片刻,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声音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快就放下我了。”
是苏望亭的声音!
金凤仙几乎是下意识想要一跃而起,半晌,她假意高冷地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门吱地关上,苏望亭慢条斯理向她靠近,“是啊,什么风呢?”她的声音很缓慢,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优雅的诱惑。
金凤仙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这个刻板的修士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以为她今天过来是为了跟她宣示主权的,然后让她不要成亲,但如此一听,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金凤仙抬目向她看去,苏望亭的双眸有些炽热,有些烫人。
近到需要她仰望,金凤仙忸怩地避开视线,没好气道:“这是我要问你的,哼,你别以为我是因为放不下你,他那么傻,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不想耽误他罢了。”
可话虽如此,只有金凤仙自己知道自己此时有多高兴。
没出息,太没出息,她只能死死压制情绪。
苏望亭一言不发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投下的厚重的阴影压得人浑身不自在。
金凤仙见她迟迟不吭声,气道:“你要无话可说就走好了!我一点也不稀罕!”
她的脖颈与娇嫩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茸茸猫耳一同窜了出来——这是她兴奋的征兆。苏望亭伸出手抓住她的耳朵。
金凤仙浑身一个激灵,脸上飞上绯云,她蹭地站起身面对她,抓住她的手,想要将自己的耳朵收回来,“你放手!”
苏望亭讥诮地笑,“不稀罕,怎么我一靠近就原形毕露?”说着,她抓着她耳朵的手用力地揉了揉,指腹捻着毛茸茸的耳尖,“看来你真的很爱我。”
“不爱!我一点也不爱你!放开!”
这是苏望亭第一次主动释放信息素,猫咪对荆芥的气味毫无抵抗力,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乾元,没一会儿,她便双腿发软,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热,“坏蛋,我明天就跟狗蛋说我非他不嫁!”
“你敢。”苏望亭俯身靠近她,抓着耳朵的手顺势向下,抚过她纤弱的脖颈,将肩背轻轻一揽,像要吻她一般靠近她的唇。
但唇瓣停在尺寸之间,喷洒的热气让金凤仙回过神。她睁开眼气鼓鼓地瞪着面前戏弄她的人。正要推开,这人手臂一加收紧。
她竟然真的吻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她。
金凤仙几乎飘飘欲仙。
良晌的纠缠,她的唇轻轻离开,带着凉意的话语从中一同流淌出来,“我也想要爱你,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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