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故意说:“要不要去新宿转一圈,那里牛郎店随便你挑。”
一然惊呼:“薛清歌,你不得了了!”
清歌笑骂:“是你皮痒好不好,有本事就去问白纪川,你的底线在哪里。你疯啦,还底线呢,你就是作,从前跟着蒋诚作,现在跟着白纪川也作,偏偏每个男人,都喜欢被你作,我要是男人,天天三顿打,一定叫你服服帖帖。”
一然气呼呼地说:“你别欺负我啊,不然我就去告诉小天哥哥,你说你厌倦他了。”
两个人互相威胁,吵了半天,清歌说周末小天带她去买生日礼物,婚礼那个惊喜之后,小天就不再吓她了,说好了这次的生日礼物,是一架钢琴。
“你们不去杭州了?”
“去啊,去完杭州回来就去买钢琴,钢琴就一次性搬去我们接下来要住的地方,争取在我生日前,我们就把房子搞定。我已经看好一个小区了,那里房子还挺多的,主要是贵,一时半会儿也卖不掉。”清歌说,“为了欢欢我豁出去了,肯定要向婆婆低头的。”
“你婆婆那么宝贝欢欢,为了孙女肯定一掷千金,讲不定你们房子都不用换了,直接再买一套,把小天和欢欢的户口迁过去。”一然说,“不过换了也好,我以后来你们家,就不用去那条马路上了。”
但是想了想又说:“对哦,蒋诚把房子卖掉了,你说他会搬去哪里,上海这么大,不会再碰见了吧。”
清歌笑道:“别胡思乱想,你们没关系了,白纪川不是叫你想也别想吗?”
一然说:“慢慢努力吧,我能做到的。”
两人刚挂掉电话,就收到可欣在群里的消息:“我可以带周子俊去酒店吗?”
一然忙说:“你别吓着周老师。”
清歌亦如是。
可韩可欣说:“他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有什么可害怕的?”
想想也是,都这个年纪了,过了轻狂的岁月,也该过了羞涩的岁月,她们几个都是很放得开的,清歌是婚前怀孕,一然当初虽然比较矜持,可此一时彼一时,相爱的人在一起,就该好好享受才对。
一然发了个小巫婆的表情过去:“记得戴套套。”
但事实上,韩可欣和周老师要跨出这一步很难,大小姐就算雄心壮志,也没法子对着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说:“我们去酒店吧。”
那之后,又和周子俊吃了两次饭,一次在外头,一次在他的办公室。虽然彼此都已经习惯了一些亲昵的举动,例如互相依偎,例如接吻,可要让根正苗红的周老师上-床,韩可欣无论如何都张不开这个口。
渐渐的,她就不再强求了,上-床不过是一时贪欢,为了做-爱而做,本就少了一大半的情趣,这本该是由心而生有情而发的行为,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随便便,至少在这几个月里,作为周子俊的女朋友,她该像个普通女孩子那样。
而周老师,比大小姐想象得更尽责地做着她的男朋友,会在晚上关心她有没有到家,会在早晨跟她说早安,偶尔见面时,会顺手带上一枝花,走在马路上,也会主动牵她的手。
会把他最近遭遇的事告诉可欣,会和她商量该怎么应对,升教授坎坷重重,他也会对可欣抱怨学校系统的吝啬苛刻,他们,真的是在谈恋爱。
大小姐每次患得患失,担心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时,就会把清歌说的话拿出来让自己冷静冷静,的确该给周老师机会,让他明白,他在做这些事时,会不会有心动的感觉。
白纪川在去美国前,约周子俊出来吃顿饭,单独两个人不带女伴,乍见周老师,比住院时气色好多了。
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周老师说前天韩可欣刚带他去做过检查,一整套的检查,他身体很好,除了肋骨的裂痕需要一段时间愈合,甚至可能永远就那样了,但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脑子也没出问题,他已经很满足了。
白纪川看得出来,现在的他再提韩可欣,已经从容而平静,好像完全习惯了这种“恋爱”状态,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小的行为一周就能养成习惯,大的事,三个月也足够了。
“你是认真的吗?”白纪川开门见山地问,“现在的想法,有改变了吗?”
周老师淡淡一笑:“她是个好姑娘,原来女孩子就算不像一然那样,也会有她们各自的温柔和体贴,谈恋爱了才知道,被一个人爱着,是多幸福的事。我本以为我们会没话题可讲,可我不知道她是故意配合我,还是我找对了方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能说的话比想象的多。当然,这本就不是问题,我和她之间最大的问题,还是身份地位,以及随之而来的价值观。”
白纪川颔首:“这是无法改变的。”
周子俊说:“如果一然职位比你高,薪酬也比你高,你会有落差吗?”
白纪川笑道:“为什么要有落差,既然本就经济独立,谁也不依赖谁活着,那么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或者说,到了一定程度,其实根本就不介意对方的经济能力。对于韩可欣来说,她自己的身价没得改,那么她就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在乎的话,她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们要是在一起了,她的钱还是她的,你若愿意,你也可以给她钱花,我想她会很高兴。”
周老师依旧有些迷茫:“这种事,如人饮水,我终归是个男人,有些改不掉的毛病,你再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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