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妙闻言,力气一松,脊椎弯了,瘫坐在地上。
陈惊蛰不便多言,这一下午也劝了许多,提到梁季禾,她也就知道此事没有再更改的余地。
沈时亦一边哭一边问:“赶观妙走是梁先生的意思吗?!那我们求求梁先生行不行?”
“住口!”范师傅转身呵斥道,“你当梁先生是什么大善人,你又当你自己是什么人?!戏院多年来不挣钱,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未来戏院要跟电视台和政|府合作,一点口碑风险都不能留!”
“……”
原来是梁先生的决定。
原来他早就知道。
他说的“正义”和“更正义”就是这样的结果?
陈子夜喉咙发酸,她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捂住嘴呜咽地哭着,像是随时被人揪出来也没关系。
她没有指责的立场,可是她比预想的更加难受,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说:
我小沈的误会不超过1天。
明天周一了!朋友们!好好工作!
第19章、酒店
宿舍门被推开时, 陈子夜正失神地坐在桌子边。
掌心相对焐着一个玻璃杯,从门外照进来的逆光,让她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沈时亦把门带上, 打开灯,从她手里把玻璃杯用力抽出来,不轻不重地敲在桌上。
她心里有气, “这么冷的天抱着个玻璃杯做什么……”
两个人都刚刚哭过,喉咙里都缠着一些酸哑。
沈时亦问:“你都知道了?”
“……嗯。”
“你知道多少?”沈时亦脸色不好, 往陈子夜身边靠,小声告诉她, “师父要把观妙赶出戏院。”
“……我知道。”陈子夜如实把下午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都知道?!”
“……嗯。”
沈时亦眼神闪过几秒不可置信,注意点令人意想不到,她猛地一巴掌拍到陈子夜的肩膀上,指责说:“那你也太胆小怕事了吧!观妙的事情,你不告诉我在先,现在出了事,你连出都不敢出来。”
“……我只是不想添乱。”陈子夜不跟她计较, 只陷在自己难过又有点失望的情绪里。
“那师父也饶不了你!”
“我知道……”陈子夜拉住她的胳膊,知道她只是刀子嘴, 安抚似的柔声说,“要是能帮观妙分担,我早就去了, 但是我们瞎操心也于事无补, 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帮她……”
“也是。”念及平时被连累受罚最多的就是陈子夜。
沈时亦摸了摸她的肩膀,有点惭愧地说:“痛不痛啊。”
陈子夜乖顺地摇摇头, 垂着眸子, “不痛,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求求梁先生?”沈时亦从跪着的时候就开始想馊主意,“师父这个人,虽然规矩比天大,但是现在这不是戏院归梁先生说了算么……多观妙一口饭吃,梁先生不会在意的吧。”
陈子夜没有出声,心里隐隐拒绝这种提议。
她皱着眉,轻描淡写地小声说:“梁先生……一定是想清楚了才做的决定。”
其实也挺公道的。
但这句她实在说不出口。
沈时亦没空理她。
“我现在上网查查梁先生的公司地址。”沈时亦刚想到似的,一拍大腿,立即站起来,“观妙被师父喊去办公室了,说陈池羽带了法务来,要处理之前跟电视台签过约的出演合同。”
“……”陈子夜没太明白。
沈时亦哎呀一声,“我们去看看呗——万一梁先生也在呢!等他们出了门,我们就偷偷去拦车。”
“……我不去,我不想见到他。”陈子夜没怎么思索,慌慌张张改口,“我是说,梁先生……”
“那我自己去!”沈时亦睨她一眼,没留意这些称谓上的细节,“亏得平时我和观妙都把你当亲妹妹看,行不行总得试试才知道,就算真不行,姐妹一场,我们也算是为观妙尽过力了,何况……”
“何况什么……”
一时分不清是不是玩笑话,沈时亦说:“何况……我们也没什么可图的,无非就是男女那些事,梁先生又不是张沅祈这种瘪三!真的跟了他,我们也不见得就会吃亏啊!”
没有留足余地让陈子夜细想,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剩没关好的门砰一声靠惯性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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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夜加快脚步,走到院里时,范师傅正领着梁季禾和陈池羽下楼。
跟她预想的不同,观妙跟在最后,可能由于还在见客,所有人脸上都不像她预想的那样——不说如同大祸临头,但连纠结、畏惧、难过这样的情绪都鲜少看见。
“子夜——”
陈子夜是被远处的叫声惊醒的,余樵站在收发室前冲她挥手,然而扬了扬居高的手机。
大概是让她看消息的意思。
陈子夜立刻打开微信,如果她能同时看得见自己和观妙的神色,那此刻更像大难临头的人,好像是她。
余樵的一声叫喊,不止引起了陈子夜向他小跑过去,也让原本正要去取车的几个人停在原地。
梁季禾的脸色像是暴雨来临之前的闷躁,陈池羽看他一眼,这种情况,不敢乱开玩笑,转向范先生和观妙替梁季禾把话说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处理吧,观妙休息一阵,就可以到我公司入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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