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一迈走了过去,在沈清河对面坐下。
茶坊中鲜少来男人, 还一来来俩年轻俊俏坐在一块,自然成了猴子似的, 引得楼上楼下各路女眷频频侧目。
唯独施乔儿和苏婉之俩离最近的一看不想看。
施乔儿冲苏婉之挤眉弄眼, 凑近小声询问:“他怎么来这了?”
苏婉之摇摇头, 满眼的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但想必应该不是来找我的。”
这死家伙恨不得天天宿在外面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呢, 怎么会关心起她的行踪。
苏婉之又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更加狐疑道:“他为何坐在了那名男子对面?他二人认识?”
施乔儿一抬头, 看到她相公向她发出的求救眼神, 一低头讪笑道:“大……大概认识吧。”
那边, 朱启冷冷打量沈清河:“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清河收回求救视线,算是认栽了, 心平气和道:“来找我娘子啊。你呢殿下,你来这里又干什么?”
朱启:“你能来找你的,我就不能来找我的?”
沈清河刚要松口气,朱启却又往前一倾身, 几乎与他附耳道:“这个苏婉之心机深不可测, 性格古怪反常,回去告诉你家那个,不可与之结交, 当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沈清河回忆方才魏王妃与自家娘子说话的情形, 说:“还好吧, 许是殿下多想了。”
朱启一听就恼了,浓眉紧皱盯着沈清河,压着声音说:“我多想?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和她大婚当夜分榻而眠,半夜却发现她举止可疑行为古怪,不好好睡觉,却在殿中东倒西歪地来回走动,宛如中了邪术一般。”
那边,苏婉之道:“算了我也不嫌丢人了,沈夫人你不知道,大婚当夜我们都是分床睡的,半夜我觉得别冻着他,便下了榻想去看看他睡着没有,好给他盖上条被子,毕竟他清醒时我是不敢靠近他的。可我夜里眼睛素来不好使,烛火又被宫人刻意吹灭了几盏,去找他的路上好几次差点摔倒,好不容易要走过去了,他对着我便是一声吼,把我吓得从那以后更不敢与他说话了。”
施乔儿两眼震惊:“你好心不想他冻着,他不领情,他还吼你?”
沈清河听完朱启之言,虽形容蹊跷,但毕竟一面之词不可全信,便道:“许是王妃有梦游之症,此症并不难医,让大夫开几方药服下便好了。”
朱启怒了:“我是傻子吗?我看不出来她是梦游还是有鬼?”
苏婉之:“还有大婚第二日,我和他到贵妃殿中奉茶,贵妃看他对我爱答不理,以为他待我不好,看他的眼神都直发冷。我怕他受责罚,便急着说魏王殿下为人十分体贴温和,得夫如此,是我今生最大的造化。偏这句话又不知哪里惹到他了,出了宫门便下马车走了,一连几日也见不到人,我也不敢声张,贵妃娘娘问起,只是说他公务繁忙。”
“还有后来的。”朱启强压火气道,“我带她到我母妃殿中奉茶,本想将夜里分榻之事实话实话,横竖我这辈子不能在婚姻大事上受他们拿捏,大家大不了鱼死网破。结果她又满口瞎话说我待她极好,将我想说的话通通噎了回去,计划全给打乱了!”
朱启越说越痛心:“我一气之下干脆一走了之,想着几天找不到我,我母妃那边总该知道我的态度了,总该知道我永远不会对她与父皇屈服。结果回去发现她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我母妃不仅对我一点不来气,还笑脸相迎,问我这几日累没累着?简直岂有此理!”
苏婉之面带疲惫:“哄贵妃娘娘真的很辛苦的,好几次差点都露馅了,我本以为他就算对我没有情分在,好歹见我辛苦的份上,也配合着装上一装。结果他根本不理我,见了我便绕道走,这一幕又不巧被陛下瞧见,咱们陛下的性子你也知道,当日便将他禁足了,夜里还将我和他锁在一个屋子,我看着他那张脸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朱启:“后来她果真装不下去,到我父皇那里告状去了,逼我不得不与她夜间宿在一处,但是那又如何?我死都不会碰她一下的!”
苏婉之:“他最好永远不要碰我,看见他便感觉心情沉如上坟,也就是现在成婚不久不好有动作,过了今年我便亲自给他纳上十房八房姬妾,这苦让别人受去吧我反正不想受了,我为什么要面对臭男人的臭脸。”
朱启:“我这位魏王妃,表面贤良端庄,背后心机深不可测,连我都无法看透她,何况没心没肺如施乔儿。”
苏婉之:“为什么就不愿意装一下呢?就非要闹那么难看吗?他没有脑子吗?他不会思考吗?”
朱启:“她太可怕了。”
苏婉之:“他蠢得好像猪一样。”
两者同时叹气,同时喝茶。
沈清河:“殿下息声为好,王妃就在隔壁。”
隔壁桌施乔儿:“再大声些!骂他脸上去!”
苏婉之可怜见的,盈盈水眸委屈着看着施乔儿道:“沈夫人,我以后可以到你家中玩儿了么?”
施乔儿一把攥住对方一双纤纤细手,万分诚恳道:“当然可以,我母家我娘家都随便你来,我家中人少,多个人正好热闹呢。”
……
当天回去施乔儿没别的事干,嘴里不是在同情苏婉之就是在骂朱启,连到了榻上都不例外。
她双臂攀着沈清河肩头,受用着不忘分神来句:“朱启个王八蛋,苏姑娘那么好的女子都不晓得珍惜,他想干嘛?想上天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