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鹿问:“可以多做一杯吗?”
“不好意思,没有食材了。”
温凝拿了一罐啤酒,放在柜台上:“我喝这个就行了。”
付款,出了便利店,雨已经停了,温凝在店外的休息椅坐下,单手拉开啤酒拉环,气泡一颗一颗地往上冒起,她抿了口,有些苦涩。
“您好小姐。”
温凝侧头,跟她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时髦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个礼袋:“我是对面街服装店的老板,有一位先生在我们店里买了两件针织毛衫外套,让我送过来给你们。”
温凝一脸疑惑的接过礼袋:“先生?长什么样子?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老板娘有些兴奋,两眼冒光:“很帅!大概有一米九那样!穿着黑色的西装!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
听到这个描述,温凝猜出是谁了:“他现在在哪?”
“坐车走咯,还是辆宾利呢!”
温凝更加确定那人是靳博屹了,收敛了下情绪,礼貌地朝女人点了点头:“麻烦您跑了一趟。”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板娘转身刚要走,温凝忽然想起一件事:“老板娘,不好意思,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想打电话给我哥哥,让他来接我。”
“可以可以。”老板娘很爽快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二分钟后,温凝打开礼袋看了看,胸腔里涨满酸涩感,靳博屹没有偏心,买的是同款。
林以鹿在便利店里上完洗手间出来,看到有一个礼袋:“你去哪买的?”
“你知道我没带手机。”
林以鹿拉开椅子坐下,撕开吸管塑封纸,将吸管插入热饮十字封口:“人脸支付早就普及了。”
温凝一下子无法反驳,算了,靳博屹应该也不想让林以鹿知道衣服是他买的。
林以鹿将针织毛衫外套穿上,确实暖和了不少,她优雅地靠坐在椅背上,长发被微风吹得往一侧扬。
无言了会儿,温凝开口:“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跟靳博屹退婚。”
“有关于他的,我都不想回答。”林以鹿回完,立刻转了话题:“说说你,为什么跟我出来?想讲和?”
“你觉得我们还能和好?我觉得不能。”温凝笑了笑,眼睛里泛起水光:“林以鹿,我心里真的过不去。每次看到你跟靳博屹在一起,我就会想起自己当初犯的蠢,如果我没有那样做,是不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听完温凝说的话,林以鹿偏头看着霓虹街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轻描淡写道:“随便吧,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温凝笑了笑,那双湿潮的眸子质问她:“林以鹿,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对什么事情都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你是没有心,还是你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林以鹿清冷平缓的嗓音没有带一点儿情绪:“感情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高风险投资,能弃则弃。”
“所以你就这么狠心抛弃他吗?”
林以鹿不回答。
“我喜欢的人为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滚烫的眼泪淌过冰冷的面颊,温凝喉咙里泛起了无法言说的酸涩:“是他不值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他……”说着,她想起了什么,自嘲地苦笑了声:“差点忘了,你之前喜欢的人确实不是他。”
林以鹿依旧不回答。
“就算刚开始不喜欢,你们相处了这么久,总该有对他动过心吧?”温凝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是崩溃后的失控,嗓音带出了抽噎声:“林以鹿,我嫉妒你真的快嫉妒疯了……他喜欢你喜欢了这么多年,把你保护的这么好,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那样骄傲又耀眼的人,懵懂又谨慎向她奉上一颗纯粹的赤心,她凭什么不珍惜,就因为她是被爱的那一方吗?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林以鹿打断,眼睛里荡漾着水光。
她不想知道靳博屹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害怕知道以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
温凝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捏着手里的易拉罐,发出一些声响,泪眼婆娑:“之前的事,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
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无力,就像陷身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里,怎么往上游都游不动,越陷越深。
“你他妈跟她说什么对不起?”
温临来到的时候,就看见自个儿妹妹像个罪人一样,一直给林以鹿道歉,卑微的不行。
温临一把拽起温凝的手臂,动作好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走了,回家!”
将温凝送上车,哄了两句,温临又折返回刚刚的便利店,林以鹿还坐在原位。
温临点了根烟,站在林以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眉宇间的那股轻蔑跟不屑很明显:“你一天不欺负她,你就不舒服是吧?”
林以鹿不想理温临,平复好情绪后,从椅里站起身,走下台阶,想走到路边,等司机过来。
“艹,还给我傲是吧,傲你妈啊傲!”
温临随手将烟丢下,三两步上前,一把拽住林以鹿的臂弯,暴戾感不受控制,那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她的手给折断:“再给老子看见你欺负她,我要了你的命!”
林以鹿现在很不舒服,不想跟他起争执,话语无温:“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