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她意外的是, 陆放的车居然还停在楼下。
他靠在车门上,安静地抽着烟,身影融在月色里, 看不透情绪。
见她下来,陆放左手往后,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南知有些客套地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们好像不太顺路。”
陆放随手灭了烟, 笑道:“上车吧,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生回去太不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姐交代?”
南知拒绝失败,最后只能坐了上去。
路上, 陆放有意无意地和她搭话, 探听一些南嫣的事情, 南知都模棱两可地带过了。
这事儿, 其实她在包厢里的时候,也偷偷提醒过南嫣,但南嫣好像并不意外,只叮嘱她以后离陆放远一点,却没有说自己准备怎么做。
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南知却觉得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南知急匆匆握住门把,想要推开车门。
但陆放像是想到什么,又喊住了她。
南知回头,便见陆放从后座取过一个粉色袋子递到她手里。
“前段时间你生日,我不在辅川,礼物给你补上。”
“这我不能收。”
“知知,我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姐姐,自然也把你当成妹妹。”
南知还是把那礼物袋推开了,称呼也换成了最初的,甚是疏离:“陆先生,喜欢我姐姐的人很多,如果我都认哥的话,那我哥哥也太多了。”
“知……”陆放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没来得及。
南知那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俯下来,解开了南知的安全带。
南知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一时间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一样。
连陆放都愣了,眼见着南知被封弋拉下车。
深夜,宿舍旁的小树林里安静无声,南知被封弋掐着腰,抵在一棵足有两人粗的银杏树上。
银杏树将外界的喧嚣都遮挡,这昏暗的一角,恍若另一个隐秘世界。
封弋的眼里带着明显的醉意,有些涣散地盯着她,南知能感觉到,那目光,好像是落在她的唇上。
南知顿感不妙,偏头躲避,右手贴着树干,不自觉抓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很不明显,封弋却依旧察觉到了。
他的视线往下,抓着她的手腕抬起,看着她沾着些微木屑和灰尘的食指指尖,轻啧一声,嗓音里带着醉意:
“也不怕疼。”
“不用你管。”南知想抽回手,却没成功。
下一秒,他身上的热度涌了过来,将她彻底包裹。
封弋紧紧圈着她的腰,弓身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嘟囔间,灼热的呼吸都贴在她动脉。
“我就要管!”
南知皱了皱眉,感觉腰被箍得有点疼。
他却还在继续说:“知知,我错了……不然你扇我几巴掌?但别给别人追……”
南知心头一震,借着他酒后吐真言的机会,故意问:“凭什么?”
封弋沉默几秒,突然像是爆发一般,咬牙切齿地说:
“凭老子喜欢你!从第一眼就喜欢!”
他闭着眼睛,脑袋依旧靠在她肩上,声音却越来越低:“生日那天,我准备了烟花,想要和你坦白的,但你为什么不看完就走了……”
南知抿着双唇,却能感觉到,压在心头的那片乌云,似乎被拨开了些许。
她低声说了一句:“其实,我看到了。”
她坐上车后没一会儿,天空绚烂炸裂,透过窗户,她隐约看到了一句happy birthday to NZ,以及后面的署名,但距离远,她不确定看到的是“SY”还是“FY”。
但此刻封弋的话,让她确定了,那的确就是F。
南知的这句话,封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反正没什么反应。
还以为他睡着了,南知推了推他的肩膀:“封弋?”
“别动。”封弋好像把她当成了大型抱枕,不悦地按住她乱动的右手。
南知实在推不开,只能费力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司机霍叔打了电话。
等待霍叔来的这半个小时里,南知渐渐的,好像发现了封弋的另一面。
醉了的封弋,不仅幼稚,而且直白。
“陆放这个人不好,小时候就不诚实,偷拿家里的钱还诬陷别人,又爱权势,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说不定就被卖了!”
“许亦文也不好,还没结婚就出轨,要是结了,肯定更猖狂。”
……
明明还生着气呢,但南知却不受控制地被逗笑了。
“那你呢?你就好?”
“我……”封弋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我也不好,但,我在为你慢慢变好……”
南知扒着他手腕的右手,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但还来不及细想,南知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因为她的锁骨处感觉到了一股热度。
不是呼吸间的灼热,而是一种,更具象的触碰。
他近乎虔诚地印上双唇,轻轻一下就离开。
南知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像是有一阵电流,从那个位置,一直蔓延到心口。
心脏不受控地砰砰跳着,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声音被无限放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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