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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姿态,卑微得异常,但想起之前那个被印证的揣测,南知又觉得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他还真是够拼的,为了得到封氏,不惜如此放低身段。
    南知使了全劲将他推开。
    许亦文顺势转身,靠在她身旁的墙壁上,看着外面的雨景。
    比刚才小了一些,但淅淅沥沥的,还没有停歇。
    他似是笑了一下,低声问她:“还真像,知知,还记得高二开学的那个雨天吗?”
    纵然眼前的人已经和陌生人无异,但听他提起那天,南知还是不可控制地心一颤。
    垂在身侧的右手,抓了抓裙摆。
    她侧头远眺院子里的锦鲤池,水面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迷了眼睛,也仿佛把她带回了那个昏暗的傍晚。
    那天,是高二开学的第一天。
    临出门前,林菀叮嘱她天气预报有雨,要记得带伞,但因为起晚了,时间仓促,南知还是忘了。
    空着手着急忙慌地赶到学校,她才想起来这件事,但看天气还算晴朗,南知便存了几分侥幸心理。
    可果不其然,下午放学时分,天瞬间就暗了下来。
    南知性格闷,在班里本就没有朋友,又因为得罪过钱文超,大家更不愿和她接触。
    同学们走完之后,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
    但她本身并不是急躁的人,见状便索性拿了本数学课本摊开,坐在座位上预习起来,想着等雨停了再回去。
    耳边是大雨拍打窗户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南知隐约听到其中夹杂了“啪”的一声。
    她望向声源处,便透过窗户,看到了许亦文。
    他在学校太有名了,饶是向来不关注学校八卦的南知,也多多少少知道这个人。
    他穿着一身校服,剪着很清爽的短发,书包单肩背在肩膀,往窗台上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视线对上,许亦文淡淡笑了一下,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南知疑惑起身,走到门外才发现,原来他放在窗台上的,是一把黑伞,小卖部里随便就能买到的那种。
    伞下隐约还用白色粉笔写了“to林知”几个字,但因为被飘进来的雨水淋湿,已经看不真切,只有“知”字右边的“口”还算清晰。
    她往楼下望,把伞给她之后,许亦文自己只能冒雨往校门口冲去。
    少年的背影,就连在雨中,也依旧挺拔。
    打小缺爱的孩子,只给她一颗糖,她都能尝出奶油蛋糕的味道。
    那一刻,走廊外的秋雨打在手臂,微凉的感觉入骨,但南知却只觉得,心口暖暖的。
    她把那把伞紧握在胸口,第一次,在心里真正记下了许亦文这个名字。
    可她从未想过,四年多后的现在,这个名字,会成为她避之不及的烦恼。
    她表情淡漠地说:“不记得了。”
    许亦文并不意外,只说:“知知,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但希望……”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
    “知知。”
    俩人同时侧头,看到了走廊入口处的封弋。
    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外套,撑着第一次见面时南知送他的那把黑伞,站在一片昏暗里,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但单听语气,就能让人察觉到他的不爽。
    南知的眼神却亮了。
    她提着裙摆,飞快地朝封弋跑了过去,脸上的笑意,在这昏暗的傍晚,宛如最亮的一道光。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南知满脸的惊喜。
    封弋的眼神淡淡扫过不远处的许亦文,又回到南知脸上。
    “接你。”
    南知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会从辅川来这儿,但封弋回答得文不对题,她也没有寻根究底,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汉服,裙摆很长,这要是走回去,估计都脏的不能看了:“可是……衣服是小鹿租的,要是脏了……”
    封弋视线下移,而后转身蹲了下来,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上来。”
    “啊?”南知有些犹豫。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要在这儿过夜?”封弋回头,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不然抱?”
    “……背。”
    南知听话地趴了上去,把裙摆收拢在左手,右手则接过了他手里的伞。
    近一个月来,俩人虽然扮演着情侣,但其实连牵手都没有。
    这是彼此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身后许亦文好像喊了她一声,但俩人谁都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园子。
    为了不让衣服淋到雨,她只能努力和他贴近。
    封弋的双臂有力地托着她的大腿,但双手却很绅士地握成了拳,掌心没和她的身体有任何接触。
    这让南知渐渐卸下了心理防线。
    她的下巴贴着他的肩膀,脸侧被他的短发扎得有点痒,她动了动,温热的呼吸便撒在了他耳畔。
    封弋脚步微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但南知却似乎没意识到,反而开口说话:“你刚刚是不是吃糖了?柠檬糖。”
    “嗯。”
    南知嗅了一下,自言自语似的说:“比烟味好闻。”
    封弋的喉结微微滚动,最后只说:“知道了。”
    这随口一提,过了就过了,南知没放在心上,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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