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轻咳一声,“治君。”
太宰治立刻改口,“所以我才带着遥离开这里嘛,太过分了,竟然不把家仆当人看!”
昔日总有无数津岛族人、行动间像是不存在的仆人来来往往的偌大族地,此时清冷寂静的仿若能听见枯叶落下的声音。
庭园里,几株栽在湖畔的樱花满开,淡粉的花瓣铺满湖面,樱树下的石桌石凳也满是落下的花瓣,附近的日式建筑在樱枝间若隐若现。
与谢野晶子倒抽一口气,“还要去哪里赏樱啊,这里不够美吗?!”
说真的,她住在这种地方的话,是真的能一辈子不出门啊!
从小就看腻这些的太宰治瞥了那边一眼,“啊,那几株樱花树下可埋了不少尸体呢。”
与谢野晶子:……?
“骗我的吧。”她狐疑的说了一句,看向江户川乱步,“乱步哥,太宰说的是真的吗?”
正在神游的江户川乱步没注意他们的对话,“哈?”了一声,看看她又看看樱花树,便点头道,“确实埋了不少冤死的人。”
他说完,忽然气恼的大喊,“所以说,乱步大人讨厌这里!”
太宰治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下,“这里已经是过去式了。”
与津岛家类似的、还在进行式的地方可多的是。
江户川乱步小跑几步,抓着福泽谕吉的衣袖,“要不是这样,乱步大人才不要踏进来!”
与谢野晶子也沉默下来,几株樱花在她眼中都像染上血色一样,透着点朦胧的阴影。
她静静的看着纷飞的花瓣,忽然有点跳脱的说,“遥能长成现在这样真是太难得了。”
在专心和中原中也说话的太宰遥听见自己的名字,茫然的回过头来,“嗯?”
“遥不要动!”与谢野晶子道。
虽然不明所以,太宰遥还是乖乖的没有动。
只是想看太宰遥反应的与谢野晶子,被他顺从的样子暴击了一下,捂着心脏道,“遥,哪天不要太宰了就考虑考虑我吧。”
太宰治哼笑一声,翻书一样的快速换成委屈难过又质疑的表情,大声道,“我肚子里已经有遥的孩子了,你还想残忍的插足我们的婚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竟然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什么?什么孩子?
除了已经听过的太宰遥之外,几个不知道为什么也秒懂的男性都不约而同被口水呛了一下。
没有立刻听懂的与谢野晶子停顿几秒,第一反应竟然是,“……没有生殖隔离?”
太宰治满脸母性光辉的摸摸平坦的肚子,“只要有心,生殖隔离又算什么?”
太宰遥:……
不是,这个梗过不去了吗?!
孩子什么的都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好吗!
太宰遥默默的回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若无其事的继续和中原中也说话。
中原中也眼神游移了一瞬,也若无其事的回应。
“差不多要到了吧?”他问。
“嗯,再过去就是主屋了。”太宰遥道,“我也没怎么来过这边呢。”
主屋大、房间多,太宰治让他们这几天都睡在主屋里。
“主屋是给长辈住的地方,所以遥不太能过来?”中原中也好奇地问。
“唔,”太宰遥想了想,“我的身份比较尴尬一点,说起来有些复杂,待会儿安顿下来,时间充裕点再告诉中也吧?”
中原中也后知后觉有点问到太宰遥的隐私,有点尴尬的说,“抱歉,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关系,这也没有什么。”太宰遥笑着道,“中也,是家人哦。”
他的眼神清澈的能一眼望到底,让中原中也一时有点失语,心里酸酸涨涨的,半晌也微笑着道,“嗯。”
几句话间,已经走到主屋前。
主屋占地很大,单是一楼就有十一间房,二楼也有八间房。
“虽然房间很多,可是没住几个人。”太宰治随意的指了指主屋附近的建筑群,“都想远离家主呢。”
与谢野晶子已经从惊叹到麻木,踏进主屋里,随口道,“完全可以拿来做特色旅馆了吧。”
“让旅客和死不瞑目的尸体一起住吗?”太宰治眼睛亮起光来,“听起来还不错。”
与谢野晶子:……
她面无表情的说,“不,我是乱说的,请千万不要采用我的提议太宰君。”
中原中也戳戳太宰遥,“到底是死过多少人啊。”
江户川乱步站在门口不想进来,回答了中原中也的话,“光这间房子从建成开始,不自然死亡人数就至少有五个。”
他睁着一双碧绿的眼瞳,“晶子站的那里,在九年前死过一个被从背后拿刀刺十几刀而亡的人。”
与谢野晶子波澜不惊的低头看了一眼被清洁工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地板,慢悠悠的挪开脚。
“对哦。”太宰治点点头,微笑着道,“死者是叫理央的女仆呢,因为勾引了一名族叔,和另一个叫夏子的女仆起了口角。唔,我想想,当时我就站在……”
他指了一个有点隐蔽的拐角处,轻描淡写的道,“我就站在那里。理央都倒在地上了,夏子还不断地拿刀刺她,一下又一下,血差点溅到我脸上来。”
明明就在主屋门口,动静大的很,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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