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隔开气管插管到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中清醒,比如遭受万人指责每一个眼神像泰山压顶,比如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逝去无能为力的锥心之痛。
“嗡嗡嗡嗡”,无人机从沙发的岩石上起飞,四角螺旋角飞转成透明,划开凛冽的海风,呱噪的往棺材所在飞去。
那是与黑客号上同款的棺材。
没有封盖,人躺在里面,只要活着,没可能不被闹醒的。
娇娇有一种推论,也许是从他们一行人登岛时起,冥冥中就已经被绑匪盯上了,等待着时机伺机而动,因为是成年男性,没有被刻意保护的阿瑾,反而成为了最好上手的对象。
连带警察局长,二十多名警卫队等在海边,气氛紧张而严肃。
“这是一项集体性的犯罪案件,船坞那边刚传来消息,有人趁着孩子上观摩船,直接关闭了船舱,有人发现了一张小纸条,说船舱里也有炸弹,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就把船炸了。”
钟阅听警察局长说完,眉头越皱越紧,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上,难得的没了一丝笑容。
“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要一艘船。”
钟阅转投向明珠,见她默认的点点头。
那张绑票阿瑾纸条上提的诉求,她们早已经接受到了,原以为是会用阿瑾一对一的交换,没想到那么胆大,直接还有后手,趁着阿瑾吸引调虎离山,直接把船从船坞里开了出去!
被算计的警察局长严重受挫,电话中已命令封锁所有港口船坞,一切的交通设备。
“一定是有人想要趁这禁海时间离岛,只要抓起所有现在出现在海边的人,就一定能抓到罪魁祸首。”
无人机配对的电子显示屏上显现出棺材中的实景,阿瑾仰面睡得安稳,一脸祥和,胸口轻微的轻抚着,透过恤衫腹部隆起的弧度,看得出伤口也得到了处理。
他的神态看上去不像是被绑架了,倒有几分度假的安详。
如果不是双手怀抱着的炸弹,红色的十分钟倒计时,每一蹦跳都触目惊心。
众人面面相觑。
钟阅询问拥有无人机驾驶证的技术员:“能跟他通话吗?”
“可以的。”技术员打开了声控按钮,明珠赶忙出声,通过话筒喊阿瑾名字。
阿瑾的眼睫轻轻战栗着,想醒又掀不开眼皮的样子。
“有可能是被下了迷药。”警察局长说。
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水声,相隔一百米开外的船坞大门,被徐徐打开。
海水呼啸着,发出欢呼一样的高调,往船坞里汹涌倒灌而去。
船坞水平面上升,托载起船只,船往外海滑走。
警察局长悚然一惊:“我他吗的不是让等一等吗?谁他妈的自作主张把船坞打开的?!”
下属赶忙给船坞负责人电话。
钟阅抱着肩膀轻笑:“也许是船上还有工作人员的孩子呢?毕竟有炸弹,谁也不想自己孩子出事。”
“荒唐!在船坞里不会出事,要离开了公海那是必须得出事!”警察局长怒不可遏,吼向办事员,“还没打通吗?!”
办事员抖落了一下:“打通了,上面说他们也不清楚,说调度室被内部锁门了,谁敲都不开。”
警察局长闻言狞笑一声,回身一招手臂招呼回走:“狐狸马脚终于露出来了,跟我会去抓人。”
娇娇紧张地插嘴道:“那岂不是会激怒匪徒吗?!别忘了船上面还有孩子!”
“首先,船只上有炸弹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事先都经过周密检查,那一张纸条只是幌子,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警察局长走得飞快,尾音消散在风中,渐渐听不清了。
“后面的让钟阅跟你解释吧。”
警察局长是个急性子,有一说一,从不拖泥带水,说走很快就没了人影。
明珠三人被孑孓的抛弃在沙滩上,只剩下一个操作无人机的技术员,无人机没飞回来,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明珠紧张地堵到钟阅跟前:“他什么意思?!”
钟阅:“办案多年的经验吧,匪徒要的是船,那炸船的可能性就不大,况且、警察怎么能被匪徒要求怎样做就怎样做?今天是要船,明天要杀人呢?有一就有二,答顺口了,警方岂不是成为匪徒下一个密谋的帮凶?”
“但现在是阿瑾,要被炸死了!炸死了!”明珠气得眼眶通红,面容扭曲。
钟阅无奈摇摇头:“没用的,这家伙能把一个三不管地带治理的安分守稳,可不是靠讲道理。他要护不住颜面,以后政府的信誉和威望也荡然无存。”
“那阿瑾的命不重要?”明珠大声诘问。
钟阅没有回答。
他用沉默替代了官方的态度。
有些事,开不得先河,一放开,再收回就很难了。
甚至会影响一个稳定社会秩序的根基。
明珠岂会不明白?
她真是被同伴的遇难扰乱了心智。
阿瑾胸口怀抱的炸药包,上面的红色倒计时跳跃在屏幕上,每一秒的数字变化,都化作一把犀利的剔骨刀,一刀刀砍向明珠,把她砍得人影都快没了。
还剩最后两分钟。
她忽然直勾勾的往海里跳去。
“你做什么?!”娇娇觉得明珠都有些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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