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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不到一小时,他不仅看到了自己和姜黎的聊天记录截图,还看到了澄澄班级群的聊天记录。
    这就是圈子小又八卦的下场。
    像前段时间有人给明迪高层写信,举报所内一个男律师当小三勾引人妻,没过半天,就差不多传遍资本圈了,附带着该律师的证件照。
    江向怀也看到了周织澄说的那句话,她说,她也不再喜欢他。
    他抿着唇,手握拳,脸色沉沉。
    他住的是南日县的酒店,尽管简陋,但也是县城里最好的一个地方了,站在窗户,整个南日县尽收眼底,没有大都市里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空气静谧,晚风送来的是海浪拍打的声音。
    一切都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但在他熟悉的地方,他却连呼吸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在来南日县之前的一段时间,他去心理医生那边复诊,情况恶劣,压力过大,睡眠状况糟糕,头疼,工作时常常会控制不住手发抖,医生建议他休假。
    他的确听从了,但是,漫长的空闲时间反倒让他更加无法睡着,整夜整夜地睁眼到天明,再次复诊,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那医生说他厌恶律师行业。
    第19章 确定梦想
    在法律圈这么多年,从实习生、律师、顾问再到合伙人,每日的有效工作时间至少 12 小时,工作就是他的生活。
    但是他从没有一刻喜欢过当律师,甚至是厌恶的。
    他在明迪的每一刻,都觉得他不是江向怀,而是哥哥。熟悉的人常会对他感慨:“虎父无犬子,兄志弟承,向清如果还在,想必也是这样优秀,他如果看到他最爱的弟弟,从事着他热爱的行业,一定很欣慰。”
    他觉得自己很卑劣,哥哥保护了他,他本就该背负着罪孽和哥哥的梦想继续前行,但是,他却从内心深处厌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在替哥哥活着。
    他应该是江向怀,而不是江向清,但他当律师一天,他就是江向清。
    只有在南日县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在做自己,因为哥哥不会喜欢澄澄这个类型,也不会停留在南日县。
    大学毕业后,在伯克利读 JD 的第一年,他就想过辍学,他对这个学科、这个行业提不起任何兴趣,他父母很少联系他,有联系也是提醒他别忘了哥哥的志愿,要好好学习,没关心过他过得如何,那年最冷的那个月,他好像对一切都失去了欲望,睡不着、吃不下,也没有离开过公寓,甚至好几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直到周织澄给他发来了 QQ 消息,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 5 个月,周织澄高二。
    “你在忙吗?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好久都没回我呢?”
    “美国现在几点了?我哥说你很忙,让我不要打扰你,可是,我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说。”
    “你考完试了吗?你……过年会回来吗?”
    那时候,或许药效发作,让他情绪稳定了些,他回她:“又不喊哥哥了?”
    她那边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许久才别扭道:“向怀哥。”
    她又说:“美国好远,哥哥现在也在美国,我连北城都没有去过,你们都离我好远……向怀哥,你寒假回来吗?”
    “是不是想哥哥了?”
    她才不说想,她只可怜兮兮地说:“我一个人。”
    江向怀冲动的念头来得很突然,他订了最近的回国直飞机票,然后转动车,再坐大巴,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南日县,他才想起,他都没告诉澄澄他要来看她的事情。
    那时,天色漆黑,路灯零星,有好几盏灯都是坏的,他就站在离梅梅小卖部不远处的马路坎上等着。
    南方冬日的夜晚也冷风呼啸,气温冰凉,仿佛能渗透进骨头的那种寒冷。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只有一个人的周织澄,一手挽着一个朋友,嘴里还咬着棒棒糖,一身毛绒绒的外套裹得严实,很可爱,头发也染黑了,跟半年前判若两人,现在是乖乖女了。
    她旁边的姜黎有些害羞地问:“澄澄,你哥哥会回来吗?”
    “哪个哥?”
    “你不就一个哥吗?周机长!周秉澄!”
    “我有两个。”周织澄考虑了下,决定了,“一个也行吧,那我不要周秉澄,还有,他还不是机长,不要捧高他,请叫他周飞行员。”
    他没忍住,笑了出声。
    周织澄听到了,她侧头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她的瞳眸就亮了起来,就算他在路灯暗处,就算他满身尘土,就算他状态很差,她也认出他来了。
    他不想进周家,她也不勉强,从小卖部里顺走了一大堆食物,气得她阿嬷在后面骂她败家女。
    两人就坐在一个烧烤摊前,她忙前忙后地给他在椅子上铺纸巾,给他擦碗筷,然后叽叽喳喳地问他怎么突然出现了,她说就像做梦一样,才想见他,一下就见到了。
    她说了很多很多,然后捧着自己的脸,眼睛盯着他:“你是不是很累很辛苦?你瘦了好多,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好,美国是不是很苦?我听隔壁婶子说,她儿子十几年前偷渡坐船去美国刷盘子,洗厕所,都拿不到工资的。”
    他一本正经地笑:“嗯,我每天上完课,还要去端盘子。”
    周织澄明显信了,她着急:“那你不要打工了,你还差多少钱,我还有一些压岁钱,我可以找我哥哥借钱,阿公说周秉澄现在赚了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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