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孤独和恐慌。
她拿起手机,在乔晋渊、乔旭和秦语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打给了秦语:“小语,我可以去你那里住几天吗?”
秦语刚出差回来,还不知道昨晚的命案,闻言惊讶道:“怎么,你跟乔晋渊吵架了?”
还吵得声音都哑了。
虽然乔晋渊不经常回家住,但秦语知道余殊每天晚上都会等他,就像望夫石一样。突然提出要去她家住,还一住就是几天,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跟乔晋渊吵架了,要离家出走。
余殊苦笑:“没有,他哪有时间跟我吵架?”
秦语是她唯一的闺蜜,两人从小学起就认识,对于她和乔晋渊的事,秦语也是知情者之一。听她说得心酸,秦语也不追问了,当即道:“行,你来吧,姐姐我包养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余殊收拾了几件衣服,装了一个包,打车去秦语家。秦家不算大富大贵,但经济条件还不错,秦语大学毕业后就买了房,如今一个人居住,余殊过去也方便。
等她到达的时候,秦语已经叫了外卖,余殊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辜负好朋友的一番心意,还是勉强吃了些。吃饭的时候,她主动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秦语。
秦语听完,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乔晋渊是什么世纪渣男!家里发生这种事,都不回来看看!工作工作工作,他怎么不干脆跟他的工作结婚呢!”
余殊见她气成那样,赶紧伸手拍她的背脊,给她顺气。
秦语恨铁不成钢:“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余殊神色黯然,半晌道:“不忍还能怎么办?离婚吗?”
秦语硬气:“离就离呗,你这么好,难道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余殊深吸一口气:“小语,我从来没想过离婚。”
会生气,会责怪他不体贴,可是从来没想过要跟他分开。
秦语缄默了。
当年余殊家里出事,她是知道的。乔晋渊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将她接回家照顾,十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呢?
何况,他们之间也还没到完全过不下去的地步。乔晋渊虽然是个工作狂,但至少他是专一的,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说起来,这其实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有花不完的钱,还不用天天伺候老公,加上乔晋渊父母早亡,也没有婆媳矛盾,简直完美。
奈何这些都不是余殊想要的。
两人沉默地把饭吃完,收拾东西的时候,秦语忽然道:“殊殊,如果你们有个孩子,关系应该会改善很多。”
既然不想离婚,那么唯有想办法让自己好过一点。
余殊抬头望着她。
秦语道:“小时候我家养过鸽子,我妈说无论鸽子飞多远,只要它的孩子还在这里,它就会回来。要不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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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晋渊是第三天才知道凶案的事。那晚乔旭本来给他打过电话,不过是程威接的,说乔董熬了几个通宵,正在睡觉,问要不要去叫他起来。
乔旭是乔晋渊养大的,从小就很怕这个叔叔,听了这话,不敢去捋虎须,只得让程威转告,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找他,等他醒来务必给自己回个电话。
结果乔晋渊太累了,一觉睡到了第三天。程威顾不上替乔旭传话,急急道:“乔董,你家隔壁出事了。”
因为是情杀案,而且女方身份显赫,一下子闹得满城风雨。程威将网上的消息给乔晋渊看,乔晋渊本来在吃早餐,突然想起那晚余殊的两通电话,他丢下手里的三明治,对程威道:“实验室那边你盯着点,我回家一趟。”
程威赶紧道:“好的,乔董。”
乔晋渊取了车钥匙,用最快的速度开回家。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也没有人气,他随手关上门,喊道:“余殊——”
半晌没听到回音,他皱着眉头,快步走向卧室,却见里面空空如也。不仅卧室,整个家里都没有余殊的踪影。他的脸色沉了下去,掏出手机拨了余殊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却不是余殊,而是秦语:“乔董?”
秦语是余殊唯一的闺蜜,自然免不了跟乔晋渊也有接触,起初她称呼他为“乔先生”,后来熟了就直接叫全名,此时却叫他“乔董”,这点小心思乔晋渊哪能猜不出来?
他当然不会跟个姑娘计较,问道:“余殊在你那里?”
“对呀。”秦语嘲讽道,“她老公又不肯回家,难道让她一个人住在杀过人的房子隔壁吗?”
乔晋渊并不与她做口舌之争,直接道:“我来接她。”
“接什么接啊,依我看——”秦语话没说完,乔晋渊已经挂了,她气得跺了跺脚,骂道,“渣男!”
余殊做好早餐,从厨房出来,见到秦语脸色不愉,问道:“怎么了?”
秦语朝茶几上的手机努努嘴:“你老公刚打电话过来,说要来接你。”
余殊眼睛一亮:“真的吗?”
秦语气得拍了她一下:“你给我出息点!等下他来了,你别那么快就贴上去。男人骨子里都是犯贱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就不会珍惜了。”
余殊点头:“嗯嗯嗯。”
乔晋渊来得很快,两人刚吃完早餐,门铃就响了。余殊立刻丢下碗筷跑过去,秦语重重咳了一声,她被迫放慢脚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将手放在了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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