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臣没有回答,片刻后又听到他说:“没关系,很快你就会见到他们了。”
这世上数不清有多少家庭,因为毒品毁于一旦。
陆廷臣罪该万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已经害死了我的父母,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陆廷臣握紧椅子扶手,情绪有些失控。
“生路?”沉淮川恍若听到笑话般,“你们可曾给过普通人生路?可曾给过缉毒警生路?”
他有一个朋友,父母都是警察,在一次外出游玩中遭到毒枭报复,双双殒命葬身大海,留下一双儿女。
他朋友高考那年以优异的成绩被警校录取,毕业后也从事了缉毒警的工作,次年却死在了一次任务中。
彼时,他妹妹刚刚成年。
葬礼上,他发过誓,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毒贩子。
路是自己选的,倘若陆廷臣不违法,他也不能拿他怎样。
陆廷臣闭了闭眼,双手无力松开,“言笙不是已经跟你睡了吗?我把我的女人都让给你了,这还不够?”
“……”
沉淮川盯着他,当真觉得讽刺极了。
他就猜到,陆廷臣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对他和言笙的事一无所知,果然。
“所以,你明明知道她为了救你主动爬上了我的床,却没有阻止?”
言笙口口声声说陆廷臣爱她,他们很相爱。
这就是他的爱吗?
陆廷臣冷嗤声,“你得到她的手段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吧?何必在这装圣人呢。”
沉淮川早就查到了他的藏身之所,却不急于动手,而是让何况一再给他制造麻烦让他脱不了身,为的不就是言笙主动爬上他的床吗?
说到底,他们都是小人,一样卑鄙。
“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连为了她金盆洗手都不愿意。”沉淮川越说越觉得可笑,那个女人是有多傻,才会以为这个处处算计她利用她的男人真心爱她。
陆廷臣没有反驳他的话,静默片刻后,忽然抬手伸向腰间。
沉淮川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连忙冲过去,拔枪抵到了他胸口。
陆廷臣面无表情地问:“我都这样了,你还怕我反抗?”
“你跟我说废话没用,有什么去法庭上说。”
“沉淮川,你跟言笙认识没多久吧?”陆廷臣似是嘲讽地笑了笑,“不过是给你做了场手术而已,这就情根深种了?”
反正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怎样都是死路一条。
只是临死之前,他实在不甘心让沉淮川好过。
“你了解言笙吗?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他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就敢说喜欢她?”
沉淮川脸色阴鸷,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刺激自己。
陆廷臣低头睨了眼抵在自己胸前的那把枪,“我好心劝你一句,趁早对她死心吧,不管你为她做什么,哪怕为她去死,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日久生情,日久了,总能生出些情分来。”
沉淮川刻意咬重了那个“日”字的音,如愿看到陆廷臣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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