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打了个哆嗦,他猛烈的摇头,但是斯内普已经转过身向着前方迈了一步,哈利只得跟上去,并羡慕着对方的大长腿——可以很轻松地一步跨过地上翘起的树根,他走的很快。
“但是教授——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哈利说。
“如果你多看书就会知道,由于北大西洋暖流的存在——麻瓜是这么定义的,加上你稍稍多留意周围就会知道霍格沃兹的所在地离海边并不算远,空气中的潮湿的水汽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冰冷——也意味着事宜某些特定的生物生长,例如你身旁的这棵树——退后,波特。”斯内普说,他举起那盏提灯,橘黄色的灯光照耀在他们的脸上,令斯内普的面容柔和又好似比他的话语亲切一些。
哈利迅速的移开,不幸的是他被地上难以注意的树根绊倒了,向前一歪,差点倒在斯内普的身上。他被抓住了双肩下一刻就被甩开丢在一旁。
哈利站直了身体跟着斯内普就着摇曳着的提灯的火焰看见了靠近树根的底部的几乎和黑夜融合在一起的墨绿色的苔藓,上面还开着小小的花。
“苔藓?”哈利问,这不就是很普通的只要气候潮湿都会长的那种东西吗?
“一种只会长在欧洲山毛榉上的苔藓,需要注意的是它的孢子,在深秋临近冬季吸足水分后所盛开的带着冰露的花,是一种基底溶剂的材料,可以用于调配近视药水。”斯内普解释。
“这也是魔药材料。”哈利深吸一口气,他非常好奇发现这些材料药效的人到底是如何突发奇想把它们摘下来熬制魔药的。
“接下来往这里走。”斯内普举着提灯像左前方看上去完全没有路的地方走去。
树木越来越密集,于是两个人同时被树干卡住的事便会发生。而这个时候斯内普便会毫不留情地折断这些挡路的树枝——哈利油然而生一种愧疚,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丢开。
在一段不长不短的徒步行走后,豁然开朗,他们走出了树木集中处,天然形成了一条小道顺着在枯叶上汇集而成的溪流。
斯内普眯起眼睛盯着灯火找着的溪水而下的远方,隐约能够看见光亮处。
“跟上。”他说。
哈利呼出一口气,他望着四周,漆黑的夜令他的眼镜作用减轻,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被他的呼吸糊起的薄雾,戴上继续跟着照亮他前方的橘黄色的光亮。
斯内普就在他的前面,身着斗篷的身影被拉长,高大又厚重如一团漆黑的阴影——却异常的可靠。然而作为一位不受欢迎的教授来说,刻薄包装的表象下很难令人记住他的优点。
可不论是他的鄙夷、偏见甚至是万年不变的阴沉这都是他的特点,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矛盾存在令他记忆尤深。
哈利快步走上前,他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于是他得到了斯内普的回头,他低下头阴影泻下遮住他的半边面容。
“我以为你会冷。”哈利说,他的双手包裹住斯内普的手掌,却发现他的教授的手心比他的还要温暖,这倒令他舍不得放下了。
斯内普嗤笑一声,他放下了手中的提灯,“我们到了。”
哈利转过头,看向斯内普面对着的溪水一路指引的地方——这是一处宽阔的地势略微低矮的小小的洼地——气温也略有些闷沉,而吸引他所有视线的是——漫天飞舞的星光,点点莹绿色如同星屑落在草地上,在半空中绽开的光点,托着星辰的尾巴,与天空浩瀚的星芒相互映照。就好似他幼时所看的那些童话书中描写的精灵。
“这是萤火虫”哈利惊讶地脱口而出,“但那不该是夏天才会有的。”
“花蜜萤火虫,夏季饱足花蜜后便不吃不喝,等待着临近冬季最后一次飞舞,在这时遇到彼此的伴侣,求欢跳舞最终交尾。于是生命的意义就此停住,翅膀凋零,双双掉落在地上作为树根的肥料,而来年春天幼虫会从泥土中破土而出。”斯内普说,“所以这又是‘死亡之舞’。”
“所以才会这么多。”哈利砸着舌,他望着漫天的星辰,在他的镜片上留下了记忆深刻的光点划过的轨迹。
“而这种萤火虫在死亡的一瞬间会产生一种不可多得的效果,如果你学习到了诅咒解剂那么就会知道它的不可多得的作用。”斯内普说。
注定的死亡和隆冬过后的新生,是对抗致死的诅咒的绝佳的材料。
“你是特地带我过来的,你知道它们会在这里跳舞。”哈利笃定地说,他笑了起来,声音爽朗又清脆,如同露水嘀嗒在岩石上敲打着他面前的比石头还要坚硬的心。
“比起补课,我觉得有一个词更适合。”哈利吸了吸鼻子,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
“嗯?”斯内普鼻音上扬,他轻哼着发出了疑问。
而后哈利上前拉住了他的衣领,这不能怪他——这朦胧的月色,这点点星辰都太过灼人眼球了。他无法思考,只能冲动做事。
于是他亲吻了那双抿起的刻薄的薄唇,轻碰便松开。
骤然而至的冷气令他意识回笼,他退后,皱起眉令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回去吗?”
“不,还有月长石——你不打算看看吗?”斯内普说,他抓起了地上的提灯。
“啊,这里居然有月长石!”哈利立刻跟了上去,终于有了他认识的材料。他也抛去了刚刚的绮丽思想——反正斯内普也没有在意,所以他为什么要纠结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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