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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不这样说,怎么打消她们的念头。”他偏头看她一眼,“我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吗?”
    “你刚才想说什么?”徐桉远紧跟着问。
    终憶停在那扇门前,直接道:“我会来。”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会来。”在他怔愣间,她手腕一动,门向内推开,周帆尽雀跃相迎的声音响起:“哥,嫂,你们终于来接我啦。”
    ……
    “乱喊什么。”终憶曲指敲他额头,抽过他的作业本快速浏览,点头评价,“做得不错,收拾一下,我们回家了。”
    徐桉远默默走向饮水机,俯身接满大半杯水,递到终憶面前。
    “谢谢。”她回视他,发现那双眼眸很安静,不似以往翻腾着浓烈的情绪,“下周开始他就开学了,私教课只有周末才上,对吧?”
    “嗯,如果有变化,我会提前告诉你。”徐桉远从长柜旁走来时,手里多出一个白色小巧纸袋,在终憶眼神确认下,接过这个给她的东西。
    周帆尽围着两人转圈:“我的呢我的呢?”
    徐桉远手掌压他脑门,垂眸道:“你的早就送了。”
    “可是我的没包装!”周帆尽好奇扒着终憶手臂,“小憶老师,快拆开看看,远哥送你啥?”
    徐桉远手臂揽过光膀小子,把他推向里间换衣服,终憶手指勾住徐桉远T恤下摆,在他回头时,唇角渐弯:“过几天我妈要来,到时候叫上阿姨,一起吃个饭吧。”
    ***
    上一次四个人见面,还是来自两个妈妈之间,一场意外的老友相聚。
    本科毕业后,终憶考上海城一所大学的研究生,顺势留在当地工作。海城离家不远,高铁不超过三个小时,终憶的妈妈秦芳已经退休,每月都会过来一次,一次待上一周,母女二人都不强求对方留在身边,一个为事业打拼,一个在家乡生活。
    自从8岁那年终憶的爸爸因下河救人不幸去世后,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不受时间、地域的束缚,无论身在何地,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般紧紧相依。
    因此,当知道那个多年守护在妈妈身边的杨叔叔,想向妈妈求婚时,终憶心里只有祝福。不过她知道,妈妈为了她,暂时不会考虑再婚,至少得先看着她有了归属,才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茫茫人海中,幸福哪里是说来就来。她等待缘分,妈妈同样不急,倒是苦了杨叔叔,叹气最多的话语就是:“我拿你妈妈,没办法。”
    然后,就到了那一天。命运般的一天。
    终憶至今记得,那天的气温怪得出奇,上午还是天阴风寒,中午突然艳阳高照,街上出现羽绒服和短袖两个季节的穿着。她刚结束机构的公开课,立马和等候多时的秦芳赶车赴约,来见这个妈妈口中不久前偶然相遇的老朋友。
    “到底是谁,我真的认识吗?”终憶不止一次发出疑问,秦芳始终保留神秘:“认识,就看你还记不记得,去了就知道。”
    她微眯起眼,用探究的语气说:“该不会,你是想带我相亲,故意说是见老朋友吧?”
    秦芳因她的小心眼而笑,握住她的手,一如当年牵着她的时候:“我还想让你多留在我身边几年,要找也得好好找,随随便便相亲也不行。”
    “也是。”终憶头靠母亲肩膀,长声叹气,“怕是杨叔叔等不及了。”
    或许是和母亲相处的氛围太轻松愉悦,步入餐厅时,她甚至快忘记今日目的,为的是赴约,而不是和母亲独处共享午餐。
    无论在外如何成熟独立,待在母亲身边,总会不由自主地变成小孩,话要母亲问,路要母亲开,就连垂涎别人桌面的冰淇淋,也会下意识问一句:“妈,待会我想点个雪糕,行不行?”
    “点呗。”秦芳目光在室内探寻,声音响在前方,“给你老妈也点一份。”
    “哎呀,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嘈杂的空间里出现,她第一直觉便是,找到人了。秦芳热情回应一声,快步绕过拐角一桌而去。终憶侧身让行服务员,正好将毛衣外套褪下,仅剩一件修身短袖,然后慢悠悠走进光线稍暗的里间。
    “海城好热哟,我们那边还穿棉衣呢。”
    “这边就是这样,早上是春天,中午是夏天,怪得很。”
    秦芳笑着回头:“看看,还记不记得?”
    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的中年女人,眼尾上挑,鼻窄高挺,笑起来颧骨明显,爽朗中透着一丝野性的美。终憶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能驾驭这种感觉。像被某种力量感召,她的视线一偏,赫然和坐在靠墙位置上的男人对视。
    是男人,不是男孩。
    一晃十几年过去,他们从五六岁相识,十三四岁分别,再到如今二十七岁。数不清的人和事在时间的长河里消逝,但她依旧记得喷水池的彩虹,逆风而站的少年,还有少年校服衣袖上脱出的蓝色线头。
    “还记得我吗?”女人挑眉打量她。
    “刘俏阿姨。”
    女人笑意更深,秦芳意料之中地挥手感叹:“肯定记得,以前经常串门,孩子都一起读书长大的。哎对了,你俩呢,还记得不?”
    终憶从回忆里醒神,望着那始终沉默注视她的身影,竟有大梦初醒的感觉。误以为他早将她遗忘,她稳定心神,看着他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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