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然间听旁人说起时,才知道他一夜之间清空了所有的社交界面,转而恢复了原本游戏人间的张扬作风,彻底的和那段过去割裂开来。
熟悉的铃声兀自响起,季夏指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滑动一侧,选择接听起来。
以为依旧同上次那样,迟迟不会听见他的声音。
然而却在接通没多久,却听他忽然出声叫了声她的名字,熟悉的声音就这样意料间沉落耳际,季夏听得有一瞬间的恍神茫然。
“季夏。”
季夏指间一顿,没有等到她有所应声,却听电话那头的李居言再次缓缓出声,声音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可说到了后来,却又透着些许低哑。
“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怎么敢玩我?”
季夏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像是忽然间穿透厚重如堡垒的心防,又像是将所有的虚伪面纱揭掀而过,季夏紧紧握住手机,心也就此跟着沉落了下来。
她想,终于说出来了么。
冰冷的质问声,虽迟但到,因为这些本就该属于她,她本来就该承受这一切,这是她应该得到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清楚这个道理。
从始至终,她都对不起他。
如今细数着看来,她轻浮地对待感情,将真心就此践踏,一意孤行间,将一切纯粹就此涂抹染黑。
哪一项,都不该轻易宽恕,都该是他厌恶她的理由。
没有哪一点,她对得起他。
然而,
她却在潜意识的直觉中,就这样下意识意识起,如今却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李居言不该一直到现在,还想着过来质问自己。
他自信张扬,一路顺遂。
倘若被人冒犯招惹,他早就该报复回来个彻底。
而现在,他应该往前看,前面等着他的鲜花坦途,他该永远因此选择活在光亮里。
而不是一直停在原地,固执的难以释怀,陷入被牵扯进的泥沼。
这让季夏更加愧疚。同时,她又隐约起了坚定。
沉默半晌,她紧紧握着手机,平望着对面林立落地的原木书架,沉沉吐落了三个字,“对不起。”
耐心告罄之际,李居言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应,却只是再不痛不痒的三个字。
他听了过后彻底敛淡情绪,唇角微微下压,却听她短暂缄默过后,又再次缓声开口。
电话那头的她再次出声,像是随风摇曳的玻璃风铃,声音清清冷冷,“你就当我死了吧。”
明明话语是再简单不过的组合拼凑,却在如今的他听来,字字带着尖锐的倒刺,轻而易举地刺透着皮肤,传来排山倒海的压制痛感。
这是一声没有答案的答案。
昏暗光线中,他自嘲着想,原来她是真的没有心。
不然她怎么可以做到如此残忍呢?
可是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怎么可能在玩弄他以后,又能这样全身而退呢?
浓烈酒意阵阵袭来,压得他眉骨处隐隐作痛起来。意识连着视线,在反复重叠中错位恍惚。
他抬手压下下泛红地眼尾,安静间,心里纵生些许冷戾,手中动作忽起,就这样将酒杯狠狠地摔落在地。
清脆碎裂的玻璃声倏然间跃然耳际,像是因此带走了他最后残存的理性,李居言抬起双眸,冷笑着出声,“想得美。”
他稍顿了下,字字句句清晰沉落下去,摄人心魄的冷,“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沉沉掷地,电话就此倏然中断,也因此打断了她所有接下来所有的措辞。
她站在原地,眸意微垂着,耳畔却依旧盘旋着他刚才的话,久久不能回神。
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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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桐过来B市那天,早晨是个不冷不热的阴天,而到了中午却又中途出了太阳,热度直升。
白天陪着江桐打卡了一个个B市的地标建筑,到了傍晚两人一起走在繁华热闹的商业步行街时,江桐咬了一口水果糖葫芦,忍不住皱着眉轻嘶了出声。
季夏闻声看向她,“怎么了?”
江桐抬手指了指示意,口里还含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这个猕猴桃好酸。”
季夏闻言递给她纸巾,“那边有公共垃圾桶。”
从那边走回来后,江桐这才松开紧皱得眉头,忍不住失望地嘀咕,“网上都在推荐这家糖葫芦店,还以为很好吃呢,现在看来原来都是营销。”
季夏闻言微微颔首,同意了她的说法,“确实不能够全信。”
江桐有些不甘心地抿了抿唇,环顾了四周坐落的商厦,转而问季夏,“季夏,你对这里熟悉吗?要不你给我推荐几个特色小吃吧。”
季夏:“我没有来过这里。”
“啊?”江桐闻言一怔,却听季夏神色淡然地继续出声。
“今天陪你去的很多地方,也是我第一次去的。”
说罢,季夏下意识细想了想,又把“很多”改成了“几乎全部”。因为只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江桐口中的小众宝藏打卡地——绿岛湖。
“这样啊。”江桐微微恍然,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往路边停了下来。
季夏跟着停在她旁边,却见她将蓝色背包挂在前面的胳膊上,手在背包最前面的隔层快速摸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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