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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重逢(今天晚些时候还有一更)
    左斯年设想了无数重逢的场景,却想不到因为工作和梁佑瑾有了新的交集。
    七年后。
    每周一早上,大查房过后科室主任都会请供应商来做医学讲座,全科室出动,小小的会议室根本容不下,从副高到主治再到住院医,规培生,轮转医生甚至本科硕士来实习的小医生都要规规矩矩坐好,从幕布下的椅子一直蔓延到门口站在走廊上。
    左斯年处理一个患者的出院小结,来晚了。那是一个不到叁十岁的直肠癌男性患者,已经出现了肝转移。凌晨时分,那个小伙子就醒了,坐在消防梯上,盯着脚尖发愣,就这么看了两个小时。
    左斯年走来走去,总能看到这个患者。想起了一句话,放弃时,一定是在寒风中站了好久。
    适合这个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患者的妻子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却已经是个年轻的妈妈。她坐在医生办公室,听左斯年交代出院复诊的事项。患者家属接过出院小结,踌躇着。左斯年问:“还有事吗?”家属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我老公不想治了,说到最后也是人财两空。”肿瘤的治疗,往往不是单纯的医学问题,是社会学问题。左斯年叹了口气,不带感情回:“有质量的生活,也是治疗的目的。”
    “我们孩子还太小,我和他只是在电子厂上班。”家属将出院小结仔细放在文件袋里,起身,恭恭敬敬鞠躬。左斯年制止了她:“患者体力还很好,放宽心,好好陪陪孩子。叁个月后回来治疗吧。”
    这样的患者,每个月都要碰上几个。原来人生是有终点的,爱恨,都有终点。有时以为明天很长,一觉醒来,却发现没有了明天。
    左斯年端着冰咖啡站在门口,靠在门上假寐,太特么累了,昨天的夜班又是一晚上仰卧起坐。突然,他睁开眼睛,侧耳听着门内讲课的声音,他看不见站在投影面前的人,但是这个声音却让他一阵恍惚。
    可能是太想她了,出现了幻听。左斯年苦笑撕扯着嘴角。
    讲座结束,人群鱼贯而出,左斯年想进去和主任确定明天手术安排,“操”他心说,可能确实太想她了,幻视了!梁佑瑾和主任确定接下来全国学术会议的讲题,她的两个手下帮她整理材料和投影设备。
    等着主任和左斯年说完事情,她神色坦然,拿起手袋,款款走到左斯年面前,大方笑笑:“左医生,好久不见。”
    一阵夜茉莉的香味从她的发梢,她的颈窝,她的耳后,丝丝沁入鼻腔。左斯年顶着没空修剪的一头鸟窝,胡子拉碴,趿拉着洞洞鞋,脸颊还因为连续夜班上火鼓了叁颗痘子,他就这么握着咖啡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仍旧是干练的短发,不过已经不是高中时候假小子的发型,碎发被塞进耳后,发梢有俏皮的弧度。白色西装外套,内搭绿色真丝衬衫,干净利落站在那里。
    双手递过来名片,左斯年没有忽略青葱般水嫩的无名指上那枚钻戒。
    葫芦:感谢小可爱们的留言和珠珠,我都有看~感谢yulunnn、课文、鱼儿崽、Dindong、姐夫准备吃大饼、errrr-、欧姆雷特、Huhu、Jejejej的鼓励,让我知道我没有在单机游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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