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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太A了!”
    “我也好想被帅哥师兄这样抓着手啊啊啊啊!”
    “我们这是看到了情侣和好现场吗??妈的想看后续啊!”
    “我看到他们拐到楼梯角去了!”
    “哇!!!”
    被强行抓来替补的严祺咳嗽了声,拍了拍讲台:“大家坐好,马上发试卷了。”
    ……
    程琅一路抓着她到楼梯口,松开手。
    楼梯口实木的门打开又关上,咋呀一声轻响。
    世界都安静下来。
    程琅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细长的影子笼下来把她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他沉着眼,定定地望着她的眸,里头含着复杂又沉重的感情,桑迟看不懂。
    她这时候也没有心神分开来探究他目光中的深意。只知道自己心口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似乎有什么感情在快速涨满,几乎要溢出来了。
    想扑过去抱住他。
    可是这不行。
    她不应该谈恋爱的。
    尤其,不应该和程琅谈恋爱。
    面前这个男生有着包裹在散漫之下最柔软的心,他像是怀抱阳光生活着的人,他值得更好,而不是荒废在她这样一个心理不健全的人身上。
    想到这里,桑迟鼻尖一阵阵发酸。
    她掐着手心把眼眶涌起来的温热逼下去,故作平静地问:“师兄找我有事吗?”
    程琅:“这两天去哪了?”
    “在宿舍,手机坏了,刚刚才看到你的消息,对不起。”
    “人没事?”
    “没事。”
    头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
    程琅一顿,单手握住她的下巴,半强硬地把人转过来,手碰到她骨头的瞬间就察觉到,她瘦了很多,下巴露出尖尖的瓜子角,前段时间长在脸上的肉全都消失了。
    了解了一个多星期,程琅知道发病期间,患者的体重可能会有剧烈的起伏波动。
    心口微微发酸,他说:“怎么瘦成这样。”
    抬起头的刹那,她眼眶含着的水花无声地滑落下来,落在他的掌心,滚烫灼人。
    程琅没想到她哭了,吓了一跳,忙松开手:“怎么了?”
    眼泪开了头就收不回来了,桑迟抹着眼睛,水泽顺着脸颊两侧源源不断地落下来,像是失控了的阀门。
    桑迟无声地哭,心里头一下子觉得委屈极了。
    她想说,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吃了就要吐,好难受好难受。
    又想说,医生不给她换药,还把她凶了一通,回来的路上拼车的人盯着她装药的塑料袋一直看,像是躲瘟疫一样避开了她。
    千头万绪,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蹲下来捂着心口无声又悲恸地哭。
    程琅也蹲下来,没有说话,扣着她的脑袋摁到胸前。
    如果说上次她惊恐发作时,程琅还只有一个懵懂无知的旁观者,那么现在,他大概能够了解到桑迟内心的无助了。
    这样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绝望。
    他应该可以发现得更早的。
    程琅低头,唇瓣在她发顶轻轻碰了碰,清润低语:“别怕,会好的。”
    第25章
    等桑迟情绪平静下来,程琅要送她回宿舍, 桑迟摇摇头, 低声说:“不想回去。”
    “那想去哪?”
    桑迟攥着纸巾团吧了两下, 说:“去图书馆行吗?”
    迟疑了下,她提起来:“你不是要给我补课吗?”
    程琅笑了一声:“还挺有觉悟的。”
    并肩往图书馆去,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刚刚桑迟情绪失控的事。
    桑迟不知道程琅那句“会好的”是不是意有所指。
    他是猜到了吗?
    也是。
    她两个礼拜里面已经在他面前崩溃两次了。他这么聪明, 还有一个心理系的室友, 抽丝剥茧就能推测出来她的病了。
    那他现在的态度......是不介意吗?
    桑迟不敢问。
    身边程琅握着笔正给她讲显著性检验。
    桑迟目光落在课本上, 一个个字符像是天书一样平凑在一起, 不是理性思维上的无法理解, 而是有一瞬间她好像读不懂汉字了。
    忽然脑门被笔敲了一下,她唔了一声, 回过神来。
    程琅抬着笔尖:“发什么呆?”
    “没有……”桑迟埋下头。
    “那听懂了么?这个例题,你再复述一遍检验方法。”
    桑迟茫然地看着课本上的统计描述, 思索了半分钟, 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解”字, 然后抬起头,睁着一双清澈的杏眼无声看着程琅。
    “……”
    一道基础例题反反复复讲了有半个多小时, 程琅居然也没有不耐烦, 最后桑迟勉强把解题套路背了下来。
    程琅靠在椅背上, 手里捧着个一次性纸杯抿了口水:“我觉得下次讲课得收费了。”
    桑迟惭愧地低下头:“麻烦你了。”
    程琅抓着她的脑袋揉了一把:“不过,还挺有成就感。”
    宽大的手掌摁在脑袋上,指尖穿过碎发碰到了她的耳朵。
    像是带着电,呲呲啦啦地牵动她的心绪。
    桑迟摸摸耳朵尖, 心脏像是被跷跷板抛了出去,高高地悬在天边。
    她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温柔的话,那就是程琅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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