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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种环境里我觉得自己好笨拙,一点也不灵光。没有人喜欢和我聊天,因为我会让他们感觉到无趣,厌烦。】
    时笺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哭,抽抽搭搭地抹泪,许多年后她才明白那是对于自己亲近之人表达依恋的一种方式。
    【不会。】「海」说。
    时笺吸了吸鼻子,看到他跟上一句:【我觉得你很灵光,很讨人喜欢。】
    第5章 2015
    秋季学期很快过去,时笺终于开始习惯在清大的校园里生活,不过有一件事是她没料到的——北京的冬天怎么这样冷。
    穿好几件棉衣、外加羽绒服还不顶用,冷风呼呼地刮,寒意可以渗入肌肤。
    时笺不再从事需要体力劳作的兼职,相反,她在网上帮人撰写一些报告、文稿,用知识来换取金钱。这样效率和金额都要比原来高得多。
    也经常会和张玥联系,得知对方的生活一切如意,时笺也就放心了。她也陆陆续续攒了一点钱,说要给张玥寄回去,被她严词拒绝。
    不过张玥提醒她:“你姑妈家自你走之后一直都没歇过,期间还来我这里闹过两次,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时笺明白她的潜台词——以袁志诚和时夏兰的性格,总会从学校那里查到她的去向,说不准还会来北京找她。
    但这毕竟是大动干戈,目前来看可能性不大。
    “张妈,给你添麻烦了。”时笺内疚道。
    “没有,哪里的事。”张玥声音一下子扬起,“倒是你,学习累不累,辛不辛苦啊?”
    今天是北京的第一场雪,雪花纷扬落下,时笺鼻尖冻得有些红,裹紧自己的棉服领口,很乖地回答:“不累。”
    “那就好,那就好。”
    挂了电话,时笺看到一片纯白的操场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堆雪人,雪地松软,他们互相追逐着打雪仗,时笺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感受到口袋里震动一下。
    是她的「海」。
    他说:【北京天寒,多穿件衣服。】
    时笺看到他的信息就将烦恼短暂地抛到九霄云外了,她笑眯眯地弯起眼,向他汇报:【我穿了五件呐,很暖和了。】
    【要带防风口罩。】他像长辈一样叮嘱。
    他怎么会知道她鼻子都冻得没知觉啦?时笺听他的话,把围巾提上一点,只露出一双乌黑圆溜溜的眼睛。
    时笺主观上认为他发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笑的,她问:【你那里天气好吗?】
    这回等了有五分钟,他回复:【和你一样。】
    时笺颊边笑出了小酒窝。
    “和你一样”,有种令人欣喜的巧合及缘分感,比所有其他的回答都要好。
    时笺:【那你也要多穿件衣服。别受寒。】
    同时引用重复他的话:【要带防风口罩。】
    「海」说:【我很少去室外。】
    时笺愣了下,疑惑地输入:【为什么?和职业有关吗——】
    然后又删掉后半句,只留了个“为什么”。
    时笺到现在仍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有关于他的一切、现实中的任何信息她都不想知道。哪怕知道一分一毫都是对脑中已经构建起的那个具象的破坏。
    这次一直到时笺晚上回寝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认识大半年以来,虽然次数不多,但他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好像世界上没有这个人似的,杳无音讯,但是隔几天再去敲门,时笺发现他仍停驻在原地。
    这有时会让时笺忍不住胡思乱想,不过这段关系本就不可捉摸,也无法定义。她认他做亲近的长辈、可依赖的人,只要他还回信,她也就不纠结于这样那样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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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夏季学期之后,时笺成为系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
    学校也是捧高踩低的小社会,难免会看这些光环,一些原来不太和时笺搭话的同学也开始慢慢和她熟络起来。
    虽然时笺在这中间往往都是被动社交,但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轨迹发展。
    参加文艺部让时笺得到了很大程度的锻炼,第二年秋季学期要办校歌赛,决赛大约在十一月左右进行,从七月多的时候部员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一场文艺晚会成功举行背后的要素很多,场地、灯光、舞美、嘉宾,缺一不可。
    密集的集会和排练铸就了战友情,文艺部的这些同学之间的情谊要比他们各自班级里还要交好。
    紧锣密鼓的安排之下,校歌赛重磅推出。
    他们这次请到了华语乐坛金曲奖歌手过来坐镇当评委,时笺在灯光组,听总指挥调度——陆译年竞选成为部长,是这次校歌赛最大的负责人。
    全体部员花费四个月的时间准备这次大型比赛,其中包括多次歌手试音彩排和走位,加上外联赞助和现场设备乐器的沟通。
    每一秒钟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直到主持人最终念完总结词下台,大家才蓦然放松下来——忽略小磕小绊,这是一场近乎完美的文艺汇演。
    校歌赛庆功地点仍然定在学校附近的餐馆,这回直接上了白酒。
    时笺能够看出来陆译年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操办的校级活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室内灯火通明,饭菜佳肴配美酒,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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