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卖掉那些手表香水之后,他短时间内不会缺钱,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加入一份工作,也能更有利于他融入这个社会,了解这个时代人的思想。
就这样,安西成为了北平大学一名助教。
名义上是助教,其实他不怎么需要帮周老上课。周老是一个很负责的老师,但凡他身子无碍,都坚持自己上。
所以安西做的最多的还是和周老一起做研究,帮他延写教案,写学生学习资料,以及写发给报社的文章。
没错,是文章。
周老和《大公报》有协定,每半月在报纸上发布一篇文章,内容都是关于中西方差异的。
报社作为百姓了解时事的窗口,也是许多人探查西方重要消息的一个关键出口。
《大公报》自建立以来,已经有五年,其内容有一半都是关于国外的消息。
两年前,李文谨就职《大公报》主编后,对周老再三劝说,由他撰写关于中西方差异的文章,发布到报纸上,引导百姓正确认识西方,也认识华夏。
周老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但耐不住学生的劝说,就尝试着写了一篇。
没想到,文章一发出就大受好评,读者们纷纷写信过来,表示这篇文章让他们受益匪浅,强烈要求报社专门开辟一个版块,就写中西方差异。
周老知道后,认为这也是一个途径,让更多人认识到中西方的差距在哪,如果能因此启发一些人,也是一件好事,就一直坚持了下来。
两年来,周老一个月两篇,可谓是呕心沥血,关于中西方的内容,方方面面都写到了。
正在他纠结思考还要怎么写的时候,安西给了他全新的思路,全新的视角,以及全新的思考方向。
见识过安西的文字功底之后,他就决定把这一重要任务交给安西。
安西无语,这是又做回老本行了?
只是之前写的一直是小说,这种带有研究性质的文章,到真是第一次。
在接这个任务之前,他把周老之前的文章都找出来阅读研究过了,发现周老的风格,有着明显这个时代的特色,半文言半白话。
倒不是周老不能用文言写文,只不过涉及到西方的内容,还是白话更助于理解。
再说了,周老原本的目的就是让更多人理解中西方差异,如果一味的文言文,说实话,估计许多百姓是看不懂的。
周老,我先试试,如果不行的话,还要麻烦您提前准备好一篇,不能让《大公报》开了天窗。
安西决定先写一篇看看,如果《大公报》那里通不过再说。
倒不是对自己的文笔没信心,只是他决定用全白话文的形式,如果对方不接受,那也没办法,因而还要周老先准备一篇,不能都托给自己。
周老没有异议,让安西尽管写。
这个其实很简单,安西一下午就能搞定好几篇,因为他去过那些国家,也确实学过他们的文化历史。
做语言研究的,不仅要了解当地的历史文化,还要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思维习惯,政治氛围等方方面面。
因而在他眼里,中西方哪哪都是差异,就连一个简单的语气助词,都能显示出中西方不同的表达方式产生的思维差异。
所以写这样的文章,对安西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写小说出身的,不知觉就想代入趣味性,这和周老那种风格严谨,报告性的文章差别很大。
可能《大公报》为了保证报纸的严肃性,不会收容这类的文章。
当然,安西也不觉得读者接受不了,只是报纸风格不同而已。
李文谨是周老的学生,自从劝动周老写文之后,就一直亲自过来拿文,两年来风雨无阻。
这次也一样,只不过这次他不仅拿到了周老的文章,顺便还有安西写的几篇。
李文谨当然明白周老的意思,也不含糊,当下就坐下来仔细阅读。
发到报纸上的文章,一般都不长,因为版面的限制,差不多限定在1000到3000字。
因而几篇文章看下来,半个小时都不到,这还是李文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篇的结果。
看完之后,他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怪不得老师这么看重这位安先生。
绝对是才华横溢,这文章写的,让他一个十几年老编辑,都忍不住一品再品。
好文,文好,字也好。
只是,他的风格和老师相比,也差别太大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李文谨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师,安先生的文章写的极好,如果能上《大公报》,是我们的荣幸。只是他和您的风格差别极大,如果同时登上去,会影响这个版面的统一性。
虽然他的话语说的极为隐晦,但周老一听就明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也觉得安西写的好吧?这是看到了更好的,就不想要我的了?
李文谨心里一松,忍不住赔笑道,哪能啊,安先生是您推荐的,文章又写的这么好,单独为他开辟一个版面都使得,只是您们的题材相撞,需要调整下时间,错开登报而已。
周老摇摇头,我之所以把安西推荐给你,就是不打算写了。这个版块是时候开辟新的内容了。安西的文章就很好,题材不变,但内容风格都有很大的改变。我帮你小子找了这么个有才华的作者,你小子要怎么感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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