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站在岸边不知怎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微风拂过发梢,露出簇成一团的眉头,心里头倒是竟有些期望曹昌玹能赢。
最后鼓声减弱,欢呼声四起,曹昌玹略胜一筹!
伶玉一看长舒了口气,松开了手里被攥得发皱的帕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曹昌玘在一旁瞥见了若有所思,低头抿了抿嘴。
曹昌玹先上了岸,而伶玉站在岸边,两人却都假装没有看见对方。谁知人群散去,众人拥挤,伶玉险些被推得踩空摔倒,曹昌玹眼疾手快抓住了,看似没瞧伶玉,其实余光里一直都是她。
烈日当头,曹昌玹额上微微泛起了汗珠,一个不注意滴在了伶玉脸颊上。方才伶玉还懵懵的,这下立马回过神赶紧避开视线,随即低头谢过。
“只知三哥儿指挥军队厉害,没想到划龙舟竟也如此厉害。”余若鸿也上了岸,边走过来边说道。
“余大哥过奖。”曹昌玹清了清嗓子。
曹昌玘笑笑开口道,“你说三哥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非要赛龙舟,这下赢了人家,开心了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端午节可不就是赛龙舟的嘛!”曹昌玹强装不在意,却还是难忍笑意。
“是啊,定州没别的,就是端午赛龙舟,也是人多热闹,现下龙舟赛完了,是不是该吃粽子去了?”
伶玉看了看余若鸿,“是啊,在外头逛了许久,肚子都饿了,母亲在府里包了许多粽子,二位公子不如赏个脸一道去府上享用吧。”
曹昌玹一口答应了,“好啊,我们兄弟俩在异乡,也吃不到家里的粽子,就不客气了!”
几人说着便结伴回到了伯爵府。
曹昌玹边走那眼神边时不时往伶玉那儿瞥,想瞧又不敢瞧的模样惹得站在一旁的曹昌玘忍俊不禁。
曹昌玹注意到了,不过看现下人多不便说话,只瞪了眼曹昌玘,待人群散去后才戳了戳曹昌玘,“你刚刚那笑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那意思呗。”曹昌玘满脸笑意就是不说。
曹昌玹看着弟弟的笑容有些来气,“你还笑!我可警告你啊,那傻小鹿蠢得很,你别不长眼瞧上人家了。”
曹昌玘无奈地笑笑,“也不知是谁瞧上人家了。”说着甩下昌玹前去落座了。
曹昌玹皱了皱眉也去坐了。
大家围坐一团,亲朋相聚,解粽赌酒 —— 每人发一颗粽子,各剥各的,谁剥开的粽叶最长,谁胜出,胜者可以罚输者饮酒。
“好了,各位,开始解粽子吧,不过今儿男女眷同席,咱们就不罚酒,罚送礼物可好?”
“好,余伯爷是东家,都听您的!”
“不过今日来做客,可是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身上,待会输了余伯爷可不要嫌弃啊。”
余老太爷笑笑,“怎么会,礼轻情意重,你可不会是连这点小礼物都舍不得吧。”
“那可不敢,我要解粽子啦!”
“当然也不刁难小辈们,咱们老的比一比,他们小的自个比一比哈哈。”
众人笑意渐浓,纷纷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粽子,小辈儿们这边余若鸿粽叶最长,余箬溪最短。
“哎呀,大哥哥还没给我肚子里的孩子送礼呢,这下还要我给他送礼物,真是老天都偏心他。”余箬溪说着假意撅了撅嘴。
伶玉看着嫂嫂笑笑,“表姐也不看看这头上戴的,身上挂的,哪件不是表哥这几日给你买的,我可是没有这么多呢!”
“你呀,就是嘴巧,好了,我给就是了。”余箬溪看着伶玉温柔地笑笑,随后从袖子里掏出道理袋,“这本就是给哥哥做的,现下正好就送给哥哥了。”
余若鸿宠溺地笑了笑,“那就多谢二妹妹啦!”
“好了,再抽一个吧。”
大家抽着,曹昌玹抽到了目前最长的,伶玉则还没打开。
“伶玉,就剩你啦!”
“我,”伶玉话还没说完,粽叶就打开了,真是奇短无比,曹三儿差点笑出声。
伶玉看大家伙儿都盯着她,不得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初一那日绣的香包,放在曹昌玹面前,“这里头有各种草药香料,安神养性用的,还望…三公子不要嫌弃。”
曹昌玹看着伶玉害羞地模样,心想她这是还记着上回在孟府绣的荷包被他笑话的事儿呢。只是这回曹昌玹也不愿像上次那般捉弄伶玉了,一把拿过,“多谢伶玉妹妹了,我会好好戴在身上的。”
伶玉嘴角微微上扬,曹昌玘也看着三哥微微一笑。
端午节一过,曹昌玘便要回京任职了,这次定州守护有功,他升任秘书监。而曹昌玹则是功过相抵,虽然此次大战多亏他,但因是私自闯入军营,因而没有被砍头已经是圣上开恩了!
伶玉他们也随着曹昌玘一道回京,老伯爷说是路上有个照应。
行路许久,便至真定,曹昌玹决定让伶玉他们下车歇歇脚,明日再赶路。
“余夫人,也行路许久了,前面到了我的家乡真定,可以下车歇歇脚。”
“好,”余氏动了动身子,“是不是离京城也不远啦?”
“嗯,已经一半路了。”
“那你们不是要回府上看一看嘛,我们就不去叨扰了,住在旅馆就成。”余氏边说边下马车。
余箬溪也扶着伶玉下来活动活动,“姑妈,我饿了,想去那边买点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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