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恍然,点了点头,“先生真是厉害,伶玉从不知晓这些。”
“见的多了自然就了解了,这砚台是宫里的王总管送予我的,质地属实不错,只怪我这儿砚台实在是太多了,这块便忍痛给你吧。你不必担心你二姐姐,这砚台没见过的人是瞧不出来的。”
先生哪是嫌多啊,这是瞧自己喜欢得挪不开眼找个借口送给自己呢。
伶玉难掩开心还是恭敬接过,忽的听到王总管,想起了那日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先生说的是圣上身边的王总管吗?”
“正是,除了他还有哪个总管,怎么?”
“我与太母寒食进宫拜见开元皇后时见过那位王总管,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正想着说来问问您呢。”
吕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伶玉,“什么意思?”
“当时我没立刻回想起来,回去后我仔细想了想,那味道很像九年前暗杀您的刺客身上的味道。”
吕先生点了点头,示意伶玉继续说下去,伶玉便继续开口,“那回父亲抱着我正走在巷子里,前面是押送您前往商州的队伍。忽的一群黑衣人从房檐上跳下来,拦住了先生您的去路,父亲把我放在旁边一间茅草屋便前去营救您,一行人打的热火朝天,十分激烈。而从进入巷子时我便闻见一股很刺鼻的气味,那群黑衣人下来后那气味更浓烈了,令伶玉险些作呕。”
“是什么样的气味?”吕先生眼神里透露出紧张,面上还是一片安静。
“分不清是铁锈味还是血腥味。”伶玉仔细闭着眼睛思索,吕先生也微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伶丫头!饭做好了,快和父亲来吃吧!”外头一句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罢了,不必想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难为你还能记起来。”
二人不再说话,只见是吕鸿一蹦一跳地进来了,拉起伶玉就要往外走,伶玉拉住他看向吕先生,“先生。”
“罢了,他我是管不动了,眼里终归只有伶丫头,吃饭去吧!”说着先生便往外走了,伶玉抿了抿嘴也和吕鸿跟着出去了,“先生真会说笑,鸿弟是知晓您放纵他呢,这才有些没规矩了。”
“我怎么没规矩了?伶丫头,你说你哪次来我不是好好招待你!”吕鸿不服气地昂着头。
“是啊,没规矩着呢!伶丫头,日后恐怕只有你能管动他了。”吕老笑着缕缕自己的白胡子,伶玉也宠溺地看着身边笑得灿烂的吕鸿,三人其乐融融地一道走着。
饭毕,伶玉同先生告别,“多谢先生的砚台,伶玉今日先回去了。”
“你回去好生用着吧,最近你家大哥儿要办婚事,府里应忙着,你就不必想着来给我问安了,得空了再来我老头这儿聚聚。”吕先生又从下人手上拿了一盒糕点,“你师娘又提前做了点你爱吃的绿豆糕,带着回去吃。”
“多谢先生,也替我谢谢师娘,师娘的手艺可以说真是京城一绝了,伶玉每日都想着。”
“好了,我定把话给你带到,快回府吧。”
“嗯,对了,先生还是多注意着点王总管吧,伶玉总觉着心里不安。”
“我心里有数的。”
一考完殿试,孟府这边就紧锣密鼓地给孟瑾文举行婚礼,热闹极了。
不久殿试结果便出来了,孟家大哥儿进二甲,授予从六品官儿,曹家五哥儿进一甲,授予从四品官儿。一家人喜庆过后,圣上设琼林宴款待。
曹昌玘吃着酒想去解手,晚上路太黑,一下子撞上了赵灵,两人都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哎哟喂,谁敢撞本郡主!”赵灵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曹昌玘倒在地上,因为喝醉了酒开始有些糊涂,“呀呀!来人呐,有人跌倒了!”见没人来便依旧自顾自地叫着。
赵灵借着月色上前查看,一见是曹家五哥儿,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是你呀,哈哈哈,你这样子也太好笑了吧,哈哈,没想到平日里咬文嚼字的人现在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曹昌玘一下子被笑得有些清醒了,盯着面前的郡主,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先是恭敬地行了礼随后便准备逃走,却一把被赵灵拉了回来,“你干嘛去!”
“回郡主,我去赴琼林宴。方才出来醒酒,现下酒醒的差不多该回去了。”
曹昌玘的脸红彤彤的,眼眸也迷离着,模样十分可爱。按理说曹昌玘是曹家哥儿里头最正经的一个,素来不爱喝酒,今日定是中榜高兴至极才喝得这样可爱吧。也是巧得很,曹昌玘回回碰见灵郡主都是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惹得郡主喜笑颜开。
赵灵眨着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你跑什么呀,你中榜啦!我得恭喜你呀,曹家五哥儿!”
曹昌玘一听,放下手别到身后,咳了两声,强装正经道:“多谢郡主贺喜,不知郡主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就是你刚刚撞了我,我现在屁股还痛呢!”赵灵皱了皱眉假装很疼的样子。
其实方才赵灵跌在了草丛里,身旁又有侍女扶着倒也摔得不是很厉害。此刻,她只想逗逗这个看似不正经又很正经的少年。
“那郡主,我给您找个大夫来?”曹昌玘一直低着头不敢与郡主直视。
“人家高中多开心的事情啊,我这时候请大夫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嘛!不用了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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