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上也一言不发,排名赛和淘汰赛打得稀烂,但一路跌跌撞撞好歹还是进了决赛。”
【非杠,就是有点怀疑,打得稀烂还能进决赛?】
【你代入一下你自己和学神就行了。】
【你的考得稀烂和学神的考得稀烂,是一个水平吗?】
【……】
薄知文:“决赛的时候和他对上,他一开始不算突出,我俩4:4各拿下两局之后,赛点有点僵持。当时现场人山人海,大家都等着国内首个大满贯尘埃落定,我都免不了有点紧张,然后我就看见他朝我走过来。”
“我以为他是来跟我和好的,他也确实抱了我一下,然后小声留下一句,‘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转身走了。”
“然后呢?”
“然后你们都知道了,他换了手,最后一局六支箭有五支满环,一举反超我拿下冠军,也成了你们口中的神之一手。”
薄言:“他恨你。”
薄知文:“还用你提醒我?他认定害他的人是我,故意装的就为了最后一击。”
薄言:“所以,是你吗?”
“嘶……”薄知文扬起手长嘶一声,“在你眼里老子是这种下三滥的人吗?”
薄言扫了眼他的拳头,没有说话。
薄知文讪讪收回手,“就算是,对谁使也不会对他使。”
薄言:“为什么?”
薄知文不耐烦,“哪有什么为什么?咱俩一条裤子长大,谁输谁赢不都一样的?”
薄言:“可赢了就是大满贯。”
薄知文:“大满贯又怎么了?这次是你下次就是我啊,过去那么多年不一直是这样?”
薄言点点头,面上终于露出两分信服。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你是怎么身败名裂的?”
薄知文略显烦躁地抠了抠头,“领奖的时候,原本应该放国歌的没放,放的是一段录音。录音里面有人说,他们有个法子可以在比赛前让成冠主动退出,帮我达成国内首个大满贯成就,问我要不要用。”
薄言:“这个手段就是毁了成冠的手?”
薄知文点头,“嗯。”
薄言:“问你的,就是鼎甲的人?”
薄知文再次点头,“嗯。”
【不是吧?这么劲爆?】
【国歌被录音换了!这得是多大的播出事故?】
【难怪之后要封杀了,不管事情真假,传出来就是丑闻!】
【我记得成冠也是这场比赛之后退役的,会不会也有点联系?】
【多多少少有一点,当时他还很年轻,不至于巅峰退役的。】
【多大仇多大怨?】
【不对啊,既然是公开事故,没道理鼎甲现在还好好的啊!】
【或许是只暴露了薄知文的名字?毕竟也没人认识鼎甲有几个人。】
【好家伙,那也太巧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鼎甲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让薄知文身败名裂?故意让他和成冠反目成仇?闲呢?】
【一条绳上的蚂蚱,鼎甲有多想不开,自己陷害自己?】
……
薄知文:“出事之后,鼎甲立刻和我解除了合约,撇清关系,我之前拿下的所有成绩也都废除,所有相关消息一应清空,跟人间蒸发也没什么两样。”
薄言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薄知文之后变得那么消极、暴躁,整个人萎靡不振。
出了这么重大的变故,相当于整个人生都毁了。从聚光灯下的天之骄子,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坚强的人也会产生裂痕,何况只是个普通人?
薄言:“很明显的陷阱,你既然没做过,当时就没有挣扎过吗?”
“有啊,怎么没有?但也要有人信。”薄知文淡淡道,“我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输给他,还是……”
薄知文没有说完,深吸了口气,惆怅一扫而空。
他转头看着薄言,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你一定……觉得我很糟糕吧?”
薄言想着鼎甲的事,还有些懵,“什么?”
薄知文岔开视线,盯着脚尖,“作为箭手,我自恃清高,连自己的成绩都保不住,作为父亲,我独断蛮横,只会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你们,作为丈夫,我自私自利,只知道向美心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说得对,我总是忽略旁人的感受,小慎也说得对,我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垃圾,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的懦夫。”
一开始薄言还有些诧异,听到最后,渐渐带了点笑意,“我可以把这番话当作是你的道歉吗?”
薄知文有些恼羞,“你小子,明明一开始我就道过谦了!”
薄言:“我不知道旁人怎么想,但你今天能来找我,在我看来就不至于太糟糕。”
薄知文一喜,“真的?”
薄言:“我以为你会别扭一辈子。”
薄知文:“嗐,早就想坦白了,憋了半辈子,难受。”
薄言:“冷静之后,你就没想过去找成冠?解开误会?”
薄知文没有沉默太久,“都过去了,改变不了什么。”
薄言:“你可以告诉薄慎的。”
薄知文扭头,“那小子太皮了,告诉他不得上房揭瓦?”
说白了还是拉不下脸。
薄言正要继续说话,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