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她还是很忧心程之意的伤势。
薄言没说实话,只说他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没有大碍,养好伤就没事了。
程一一放了心,这才说起薄敬泽的事。
“就方才有人放箭那会儿,你七皇弟上车就哭个不停。贤妃还以为他被吓到哄了好一阵,结果没多久就哭着跑过来,说你七皇弟的脚肿了,陛下便立刻叫了太医过来。”
薄言:“脚肿了?无缘无故怎么会肿?必然是惹上了什么毒物。”
“多半如此,我已经叫人快马回去吩咐太医院准备详断,”程一一叹了口气,“今日这场出行,实在是太过凶险,好在,你一切安然无恙。”
薄言抿了抿唇,看起来颇为苦恼。
程一一问他,“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薄言:“母后,到底是什么人想杀我?”
程一一愣了愣,思虑有些飘远,“太多了。”
薄言敏锐感觉这话不对劲。
太子虽身为国祚,说到底也只是代表某一方的利益,想杀的人确实不少。但以薄言对程一一的了解,即便如此,她也会说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安慰也罢,提点也罢,总不该像现在这样,好似有人要杀他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程一一没再往下说。
车队也很快调头回宫。
半路就收到刺客被抓的消息,只是不等审些什么出来,那刺客就服毒自戕了。
之后几日,宫里的气氛都很凝重。
就连薄言在课上睡得再久,夫子们也不会说什么。
薄言之后问过程一一,关于薄敬泽的消息,但她只是推说不清楚。
明月和敬呈这几天也没有来崇文殿。
薄言也有去听潮轩询问,听说是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其他人,便请了假。
出来之后,薄言抬头望了望天。
天上一片红霞,煞是好看。
他忍不住伸出手,好像要抓下来一片云彩。
小福贵见他许久不上轿辇,疑问,“殿下?”
他跟着看了眼天,笑道:“殿下可是喜欢看夕阳?”
薄言摇了摇头,“我是觉得,我们是不是被一个琉璃杯给罩住了?”
“殿下何出此言?”
“要不然怎么会透不过气呢?”
小福贵愕然半晌,宽慰道:“殿下宽心,七皇子殿下一定会好转的。”
他说对了,薄敬泽的毒确实好了。
但只对了一半,因为中毒的腿没有保住。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长春宫吃饭。
程一一闻言沉默良久,才吩咐人准备看望七皇子的东西。
不过还不等过去,就听闻贤妃大闹升平殿的消息。
升平殿是傅贵妃的宫殿。
薄言跟着程一一即刻赶过去。
进来就看见一地的狼藉,贤妃被宫人困在座椅上,薄承乾和傅贵妃端坐上首。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薄承乾抬头,眉心掩不住的疲惫,“你们过来做什么?”
程一一:“臣妾放心不下,过来瞧瞧。”
贤妃一看见她,顿时情绪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皇后!皇后你来得正好!你要为我儿做主啊!”
话没说完,又是泪流满面。
程一一意图上前安慰,却被人拦下。
傅贵妃:“皇后娘娘可要当心,莫要被贤妃伤了,她如今已经因为七皇子的事,疯魔了。”
“你个贱妇!我没疯!分明是你!分明就是你!”
“你看我不顺冲我来就是,为什么要害我的敬泽?他才三岁……你怎么敢?我便是再看不上你,也从未想过害二皇子,你个贱妇!黑心肠的贱妇!”
傅贵妃:“那荒郊野外出现个把毒蜂有什么奇怪?七皇子捡回一命已是万幸。”
“贤妃,我念你心绪低落才不与你计较,你要是再无凭无据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虽脾气好,但也是会生气的。”
贤妃:“证据?那香囊不是证据?宫中大小事务哪次不是你做主?你说山间蚊虫众多,让大家都挂上驱蚊的香囊,偏偏就他们三个一个味道,最惹毒蜂,巧的是,回来一众香囊无影无踪!你还有什么狡辩!”
傅贵妃:“如你所说,太子殿下和六公主也有香囊,为何那毒虫偏偏只咬你七皇子一个?”
之前薄言还有些没听懂,此刻已经明了个大概。
出宫之前,贵妃确实来崇文殿送过一次香囊。
明月喜欢粉色,他第一个拿给明月,自己也留了一个一样的,敬泽看见也将最后一个粉色的拿走。
他想到送明月上车时,也遇到一只大蜂。
如此看来,此事应当不是巧合,那香囊多半有问题。
可敬泽被蛰,他和明月又为什么没事?那只毒蜂当时走得还挺轻易的。
薄言问系统:“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之前就没有去杏林的剧情,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至于毒蜂为什么不蛰你,是因为那颗药,那会儿你还没给程之意呢。”
争吵还在继续。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傅知念!你会遭报应的!”
贤妃气得双眼发红,要不是被人圈着,随时都能活撕了傅贵妃。
程一一劝她,“贤妃,你冷静冷静,这件事陛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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