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闭嘴!”祁郡大喊。
江昭旭也不管了,把这么久心里积攒的怨气全都说出来,“我就要说!凭什么你喊孟微就微微的喊,喊周潮生也是潮生哥,喊我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江昭旭,为什么和我在一起那么久你给我的备注还是我的微信名,为什么你永远都要和我算那么清,为什么我给你买的项链你从来都不戴,为什么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依靠我。”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说爱,就算别的姑娘找上门了你也大气的叫人脱光了爬我的床,是不是就算我和别的姑娘睡了你还有给我们送套?!”
江昭旭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女孩,也不懂得怎么去爱,他只知道给她最好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她呢?她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一样,就连情敌找上门了,还是他从周倪嘴里听到。
他伸出手指点点她的心口,眼尾发红,哽咽着开口:“你问问你自己,我在你这儿的分量有多少?你对我随口而出的喜欢又有多少句是真的。”
祁郡听到了他的质问,听到了他的哽咽,听到了他的愤怒,但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今天的发生的事耗尽了她所有精力,她不想再去做过多争吵,也不想解释太多。
祁郡抬起头盯着他,吸了口气,控制好蔓延在心头的情绪,冷静着开口:“江昭旭,没回你消息是因为我真的忙晕了,我跟你道歉。医药费的事,我会还给他,如果一定要以这个怪罪我,那就当我不想欠你的吧。
她忍着胃痛吸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说了句,“如果你真觉得我对你不真心,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个德行。”
句句云淡风轻,词词杀人诛心。
江昭旭笑了,青筋突爆的手掐住她的下巴,不管她的躲闪,额头抵住她的,缓缓出声:“你他妈不就是不想欠我的吗?那我要你欠我一辈子。”
“我他妈要你欠老子一辈子!”
说完便松开祁郡,头都不回的往医院的方向走。
祁郡一个人站在灌风的巷口,看着他离开去的背影,寒风肆意扫荡着她的身体,一种无力感从心头蔓延。
*
昏暗潮湿的医院走廊,只有一盏应急灯还在亮着,周潮生就靠坐在冰冷坚硬的铁质座椅上,他还没有睡熟,江昭旭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蓦然抬起头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江昭旭,毫不意外他的出现,开口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去楼梯间吧,这里不方便讲话。”
起身往走廊尽头走去,江昭旭也知道在病房面前说话确实不方便,便也跟着他一块过去。
江昭旭直接把一张卡放在期满灰尘的窗台上,窗外仅剩的一丝月光照得那张银行卡发亮,他开门见山:“她欠你的,我来还。”
周潮生没说话,哼笑一声,掏出烟盒,点燃一支,再缓缓吐出烟雾,“不是她欠我的,是我欠她的,我欠他们家的。”
“我知道她没找你借钱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应该也知道他不想欠你的,她不想欠你是因为她把你当男朋友,把我当家人”
一听家人两个字他心里又紧了一下,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跟你显摆她和我关系有多好,而是想告诉你,阿郡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处,她希望你们之前的关系是平平等等的,男女朋友之间要是出现了金钱上的亏欠,无论你怎么弥补怎么平衡,都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他怎么可能会不懂祁郡什么意思,可他心里还是气得很,他气祁郡从来都不会依靠他,气她什么都不和他说,气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男朋友。
周潮生看江昭旭没说话,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看向窗外,“她跟一般姑娘不一样,父亲早逝,妈也跟人走了,家里还有个老太太,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说是我帮着她,其实不是的,她能活成今天这个样子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也绝非幸运,那是因为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低头,不允许她烂在泥潭里。”
周潮生很聪明,也了解祁郡什么脾气,自然猜得到两人吵架了,两个脾气火爆的硬骨头,怎么可能服软于彼此。
“阿郡确实是不会爱人,但她也从来没有对待过那个男孩子像对你一样好,给你上台唱歌,你手里拿的打火机是她的吧?我问过好几回她都没肯给我,你脚上踩的鞋也是她给你送的,还有巷子里的那两猫她也帮你喂着,甚至还有上回李治那次。”
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酸,无奈地笑了一声,继续开口: “当然,你们这种被人捧惯的少爷可能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送礼物养猫确实是女朋友该做的事,但祁郡不是一般女朋友,她这个人从小就自私冷漠到骨子里,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却不会做好人有好报的事儿,她能为你做这么多事,就意味着你在她心里分量不少。”
江昭旭很少会认认真真听一个人说这么多话,甚至插不上一句话,周潮生把他和祁郡分析得明明白白。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医院的,只是听见周潮生说她感冒了,一天没吃饭可能会胃疼后,头都不回往外跑。
那一刻,江昭旭无比悔恨自己的冲动,恨不得扇死自己,明明看到她手里的感冒药还要对她恶言相向,只顾着自己发脾气却忽略了她紧皱的眉头和紧按胃部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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