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渝看着施华池没说话,过了会,直到施华池再次追问后,才开口道,“我要这京城世家的各大密事,还有把柄。但凡你能说出几个有用的,我就能保你儿子平安到海南。”
不然途中那么多路,几个小孩死在路上并不奇怪。
施华池明白了,他就说皇上之前怎么不对他用刑逼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如今的施家,罪名坐实,如果连他的几个儿子都死了,往后施家真是断子绝孙,后继无人。
皇上这是知道他到最后会撑不住,这才等到今日。
人都要死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可要听清楚了,这些话,往后可没人和你说。”施华池滑座在地上,两眼无神地开始思索着该从哪里说比较好。
文渝听的时候,身后还有两个拿笔的笔录在记着,今日处理了施华池的事,是绝不能传出去,但要送到皇上跟前留档的。
等施华池说完时,已经到后半夜,他口干舌燥,“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
他转头,带着怨恨的眼神,却又不得不期待文渝接下来的话。皇上绕了施家幼子,明面上说是仁义,其实更为狠辣。
施华池的眼角挂着一颗泪珠,久久不肯落下。
“嗯,我明白了,你的诚意,皇上会知道的。”文渝说话时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了。
“你等等。”施华池又开口叫住文渝,“我问你,永平城那的战况如何了?”
文渝微微皱眉,不理解施华池问这个干什么。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和我说说又何妨?”施华池道。
文渝想了想也是,施华池都要死了,知道和不知道都没差别,“目前战况不错,已经连拿北狄五座城池,就差亳州了。”
“江云康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你走吧,我没话要说了。”施华池扶着栏杆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回到稻草堆上,再无力地坐下。
文渝还是没明白施华池问永平城的用意,但等他走出天牢,看到天边的一抹光亮时,这才恍然大悟,施华池这是等着皇上大赦天下呢。
若是连续大捷,历朝大胜北狄后,皇上确实有可能大赦天下。不过施华池想得太多了,就算施家幼子免去流放之苦,却也不能参加科举,无法来京城,往后还是不能建功立业。
不过,文渝还时希望能快点听到亳州大捷的消息。
他们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
前几日,木须先生还写信来询问,光是从信中的文字,文渝就能感受到木须先生的激动。余江以北也是他们的故土,若是今生有机会过余江看看另一半山河,也就死而无憾了。
带着踏上余江以北土地的期待,文渝和江云帆等,下了朝之后,都要聚在一起说说现在的情况。
直到九月下旬,亳州那传来捷报,朝野瞬间沸腾。
木疆带人埋伏亳州援兵,徐放引乌古正出城,加上薛见山和贺之洲一同支援,江云康他们再次打赢北狄,入住亳州。
攻下亳州的第一日,江云康就亲笔写折子派人送去京城。
乌古正带兵逃亡,薛见山和徐放继续带兵北上,木疆则是和江云康留在亳州整顿。
亳州和永平城差不多大,若是不安抚好当地百姓,激发□□后,会添加更多麻烦。
故而刚进亳州,江云康就让人开仓放粮。他围了亳州那么就,肯定有不少人家缺粮,而他并不缺粮。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能让他们吃饱的官,就是好官。
攻下亳州,也就意味这历朝大获全胜。
在江云康入驻亳州三日后,北狄的使臣就来了。
这一次,又是那日松来讲和。
同样的,江云康还是没让那日松进城。
江云康带了一队人马在城外,看着那日松走过来,离着还有五米左右,便让那日松停下。
“江大人,隔了那么远,我们如何说话?”那日松有些不满意江云康的举措,按理来说,就算两军交战,也不该这般怠慢他这个使臣。
“你们北狄人数次背信弃义,我怕你使诈,可不敢让你靠近。”江云康刚说完,身边的将士纷纷大笑。
他这是故意提到北狄违约,好让那日松不好接话。
那日松面色涨红,看着江云康好半天才开口,“江大人,你不要说玩笑话。我这次来,是带了诚意来的。”
“诚意?又是说着休战,等你们恢复一些,立马违约?”江云康摇头表示不信。
他不抓着这个机会多拿回几座城池,下次再开战不知要等多久。
那日松再次语噎,不过他能作为使臣过来,早就做好被羞辱的准备,“江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就算你们这会继续北上,也无法攻到北狄都城。而且以你们的兵力,也不可能守住那么多城池。历朝有多少士兵,你应该比我清楚,倒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你觉得呢?”
关于那日松说的,确实挺对。
历朝在这场战役中,也损失不少兵力。就算现在能北上连攻十城,但历朝也守不住那么多城池。
不过,江云康还是没打算和北狄讲和。
他有算过,只要往北再攻五座城池,西凉等国不反水出兵,完全可以守住。
北狄刚被他们重创,更不可能派兵攻回去。一旦北狄再出兵,历朝就可以继续北上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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