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江云康坐下后,听元瑞说要请他们喝酒,他说还有公务要忙,不好这时去喝酒。
“诶,刚说你不迂腐,你怎么就如此古板。你们是新余最大的官,还怕什么。”元瑞起身就要走,但看江云康和白轻舟都没有动,顿时放下脸,本就瘦长的脸,这会显得更加可怕,“还是说,你们嫌弃本世子请的酒,不愿意喝?”
白轻舟面色微顿,想要怼吧,又没想到合适的词。
江云康则是换上笑脸,“自然不敢嫌弃世子,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领着皇上的俸禄,自然不好玩忽职守。世子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直说,我和白大人都听着呢。”
特意提到了皇上,就是表明江云康的立场,他是拥护皇上的。
元瑞的脸拉得老长,目光不悦地从江云康脸上,转到白轻舟那。
见白轻舟躲开他的目光,就知道新余这两个没把他当一回事。
元瑞再次坐下,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既然两位大人要在这里说,那就在这里说吧。”
他顿了下,特意加重语气,“近来新余各地的粮仓都出了问题,这个事,你们查清楚了吧?”
白轻舟:“查明白了,是北狄细作干的。”
“还查到什么了吗?”元瑞问。
元瑞不仅来了新余,之前其他地方,他都去过。目前已经说好两个地方,不会深查,只说是北狄人不干好事,都不会往路引那说。
但这会,他看白轻舟又不说话,猜测白轻舟和江云康应该是查到的,他往后靠去,故意拖长语调,“说起来,不懂你们知不知道,当年皇上刚到南阳时,还很年轻。他镇不住南阳当地的权贵,都是我父王出面解决。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其实已经过去许多年。不过皇上是个念旧情的,往后每年都会亲自上门拜年。就是登基后,也不忘问候我父王的身体。”
“皇上记着恩情,沐王心里应该也是高兴的。”江云康不动声色地道。
这会他不欲多言,这个元瑞看着就不是能听进去话的人,该参沐王的折子还是要写。
不过这会,江云康也不愿和元瑞多吵架,点到为止即可。
元瑞见江云康和白轻舟还是不表态,心里烦躁,又道,“是啊,皇上记得恩情,就怕别人忘了。在皇上那里,我父王总是不一样的。就怕有些人自个寻死,非要让皇上为难。”
为难?
到底是谁让皇上为难?
本来有着从前的情分,沐王一脉至少可以无忧二三十年。但自个作死,没那个本事,却又贪心。
江云康不由在心中冷笑。
今日的谈话,不出意外地不欢而散。
不过,元瑞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住进了新余的一家客栈。
倒卖路引本就是重罪,现在还被北狄钻了空子,还得好几个郡县的粮仓被毁。这个连锁效应带来的后果,是要整个沐王府性命去赔的。
而现在江云康和白轻舟的态度不明确,若他们执意要参沐王府一本,元瑞得想想办法才是。
事实上,江云康并没有要和元瑞周旋的意思。
上次和柳城的谈话,江云康就懂皇上的不满。挟持恩情来触碰底线,这种事做多了,再大的恩情也会磨灭殆尽。
更何况还是皇上,在龙椅上坐久的人,自然而然也会更冷漠一些。
等元瑞离开府衙时,江云康就去写了折子,让人火速送完京城。
路引是一件事,北狄细作下毒又是一件事。一个是对内,还一个是对外。
之前江云康就觉得北狄今年不会打过来,北狄也确实没出兵,但北狄使了别的招数。
粮仓被毁,又是最难寻到食物的冬日,等开春后,北狄应该就会出兵了。
想到又要打仗,江云康就忍不住叹气。
隔几年就要打一次,真是烦人。
江云康这边往京城递了折子,元瑞留在新余的两日,试图找些江云康和白轻舟的把柄。
但不管他私下派人怎么打探,百姓们都是在说江云康和白轻舟好,就是街边的地痞,也只是骂两句,说不出对元瑞有用的信息。
元瑞苦恼了两日,又看江云康和白轻舟再没来拜访过他,便亲自上门,去了江云康的家中。
他上门时,江云康并不在家,只有江云康的夫人和孩子,还有隔壁的一位张娘子。
林姝和张月英听到是沐王世子都很诧异,一边让人上茶,一边叫人去府衙喊江云康。
等江云康回来看到元瑞时,是很想把人打出去的。
“哟,江大人回来了啊。”元瑞坐着没动,笑眯眯地看着江云康。
林姝和张月英起身往外走,经过江云康身边时,林姝停下小声道,“三爷,这个沐王世子,我瞧着有些自大,你自个注意一点。”
说完,林姝就带着人退了出去。
江云康在府衙有一堆事要忙,却因为元瑞,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
这会再看元瑞时,江云康的面色便不太好。
“看来江大人说的玩忽职守,也是分情况的。”元瑞突然笑道。
“世子有事请直说。”江云康忍着怒气道。
“我有什么事,江大人心中应该明白。”元瑞说这话时,身后的小厮走了出来,打开手中的木箱,里边是整整齐齐的银元宝,小厮把木箱放到了江云康的边上,“之前有些事,是我父王疏忽没查到,但并不是故意为之。沐洲离新余很近,咱们之前往来一直很好,若是江大人这次愿意抬一手,往后你有什么事,沐洲都会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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