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交战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当贤王亲自带兵出征潭州时,南阳王也从南阳出发。
战报送到新余时,江云康和白轻舟都提心吊胆,怕恭王和贤王中有一方士气太甚。
人没有在战场,同样也会紧张,就连林姝也感受到了江云康的不一样。
这天夜里,江云康洗漱完进屋时,林姝正在给江云康缝袜子,看江云康进来,便问,“三爷近日忧心忡忡,可是为了潭州的事。”
江云康盘腿坐在林姝对面,点头道,“是啊,潭州打了起来,这场战结束,差不多就能决定胜负。”
“能有结果,不是好事?”林姝问。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结果。”江云康道。
林姝看江云康另有心事,不多说潭州的事,而是说到她的父兄来了家书,“年初的时候,大哥给我来过书信,当时送了临仙阁还有其他铺面的分红来。但我想着,咱们在新余这个地方,又不好大手大脚用钱,有那么多钱也没用,就写信让大哥,帮我把分红都换成粮食。”
每日看着夫君为了城中百姓忙里忙外,林姝于心不忍,也想着帮忙做点什么。
江云康意外地看着林姝。
林姝腼腆地道,“前几日,大哥又来信,说粮食已经在来新余的路上,再有五六天便会到。届时三爷拿去施粥,还是充当军饷都可以。咱们家里用的银钱,早就够了,不需要这些粮食。”
林姝手中有钱,而且是很有钱那种。
她的嫁妆丰厚,后来自个又做生意挣钱,手中的钱足够他们过富贵日子。
但江云康还是个五品官,他们不能过于铺张奢侈,林姝的大部分钱都是放在那里没事做。
“既然是娘子挣来的粮食,还是得用娘子的名义去做好事,我总不能占娘子的便宜。”江云康柔声道,“等潭州城破时,必定会有不少流民,到时候娘子在城外弄个粥棚,全了你的名声才好。”
江云康从不觉得林姝的出身有什么问题,但古人还是封建迂腐,这个时候能帮林姝提高声望,对他们两个都是好的。而且这本就是林姝挣来的,他作为夫君,应当捧着自家娘子。
林姝听到夫君说的,心里暖暖的,笑着点点头,“那就按三爷说的办。”
之前新余被北狄攻破时,流失了不少百姓,若是能借此吸引一些百姓来定居,对新余也是好事。
不缺钱的日子,便是这般好。
江云康搂着娘子,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起来后,江云康带着书砚先去租了个粮仓,林海送来的粮食比较多,家中屯不下,需要有个地方放。
租到粮仓后,江云康再去府衙。
与此同时,贤王的队伍,经过一天一夜的进攻,已经攻破了潭州城门。
贤王亲自带着队伍进城,他已经下令,谁要是能活捉恭王,赏银万两。若是砍下恭王头颅,则赏银五千两。
在高额赏银的驱使下,将士们士气高涨,一个个都想抓到恭王。
事实上,在潭州城门快要被攻破的人了那一刻,恭王就带着人从城东的方向跑了。
昨日钱洋战死,恭王损兵折将,到后来南阳王又带兵夹击潭州,恭王是顾头不顾尾。
一整晚过去,恭王都没有睡着。本来他还要和贤王拼个你死我活,但最后还是盛家表兄扛着他逃逃出城。
出了潭州城后,恭王不甘愿地停下,回头望着潭州城里冒起的战火,他守了大半个月的城,现在说没就没了。
恭王双目猩红,久久不愿离去。
“殿下,咱们快些走吧,再往南走,还能去微臣的岳丈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们咱们好好的,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要是再不走,等贤王的人追上来,咱们就真的完了。”盛秋寒催着恭王,一直盯着潭州的方向,生怕有人追出来。
看恭王还不懂,盛秋寒急了,“大堂哥和二堂哥正在费力拖着贤王,王爷,我求求您了,想想战死的钱洋,还有为了您自缢的贵妃娘娘。若是您死了,那这些人全都白死了!”
为了恭王起势,不会为难到恭王,盛贵妃在恭王逃离京都时,便自缢了。
说到母妃,恭王的眼中滑下一行不甘的泪水,这才掉转马头,朝着远离潭州的方向。
“秋寒,你说,咱们的人,能得手吗?”恭王突然问到。
意识到要输时,盛秋寒不仅扛着恭王离开潭州,还留下了盛家死士在潭州刺杀贤王。
“万事皆有可能。”说到这个,盛秋寒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杀气,“贤王现在,必定沉浸在攻城的喜悦中,只要他放松片刻,必然就是他的死期。盛家培养多年的死士,还是有些本事的。”
若是能杀了贤王,今日潭州被攻破,对恭王来说就不是坏事了。只要贤王一死,恭王的其他兄弟都不能成市,到时候恭王再集结势力,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贤王要恭王死,同样的,恭王也留了后手,不是白白被贤王占了潭州。
恭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服,架马往南边走去。
而这会的潭州城里,也有人发现恭王逃出潭州城。
贤王本想亲自带人去追,但被身边的谋士劝住,另外派了重兵去追恭王,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恭王带回来。
他自己,则是去了潭州城最大的府宅——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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