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越看江云康,越觉得心累,又说了两句话,就让江云康快点回三房报喜。
等江云康一走,她就叹气揉眉。
“夫人,老奴听说,林家可是给三郎准备了百桌席面,咱们若是只百几桌,会不会失了侯府的气度?”张嬷嬷过来给孟氏添茶。
“林家是商人做派,我们用不着和他们比。”孟氏眉头紧皱。
“但咱们差太多了,总是不好。”张嬷嬷提醒道。
孟氏面露为难,“自从侯爷辞官后,咱们侯府的用度一再减少,就是咱们正院,如今也只有五菜一汤。更别说其他开销。再说了,哪里有人家为了庶子就宴请百桌的?那是林家不懂规矩,要是识趣一点的人家,就不会做这种让人难办的事。”
孟氏手中钱不多,最近安和的病,又花了好些银钱。至于她自己的嫁妆田产,那是要给她自己孩子用的,不可能用来补贴庶子庶女。
但孟氏到底还是要脸面,吐槽完林家后,还是咬牙道,“那就多加二十桌,我倒要看看,三郎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压得住我们这样帮他庆贺。”
与此同时,江云康已经回到三房。
林氏向来感性,听完江云康说的后,眼泪就流了许多,“谢谢菩萨,总算熬出头了。”
江云康拉住林氏的手说是,“不过这才刚开始没多久,还得过了后面的两次科考,才能定官职。娘子的眼泪还是留一些,免得到时候没得哭了。”
“你少打趣我。”林氏娇羞地嗔完,擦了眼泪后,又感叹道,“源儿的底子到底差了一些,不过也没事,再过三年他也才二十一。母亲和我说了,等源儿下次乡试过了,再给他说亲,到时候也能找个好点的人家。要是没过,他就别想成亲了。”
“三年后他肯定可以。”对于这点,江云康蛮有信心。林源的脑子并不差,就是基础不太好,再读个三年,乡试应该问题不大,
林氏叹气道,“希望吧。不过爹娘现在知道你中了解元一定很高兴,他们这些日子,都不敢在你面前多说,生怕影响到你发挥。”
如今乡试结束,离会试还有好几个月,暂且可以松一口气。林氏对江云康的期望也就是过乡试,往后的会试和殿试便是锦上添花,能过是最好,不能过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不过考试这个事,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这会最难受的就是孙良才。
若是孙哲名次不好,那便算了,也用不着可惜。但孙哲又有个好名次,这让他又被孙老爷子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骂。
“老二啊,你这个人就是比不上老大。”孙老爷子年过古稀,尽管头发斑白,骂人时却依然声如洪钟,“你要是好好教导孙哲,如今咱们孙家又能多一个有才学的人。可如今倒好,少了一个人才不说,还得罪了于家。”
孙老爷子开始数落起来,便骂了半个时辰,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
孙良才打小就讨厌父亲拿他和大哥比,明明都是嫡子,不过是大哥比他大几岁,父亲就什么都以大哥为先。
现在被训了半个时辰,孙良才心里窝着火,很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孙老爷子喝完半盏茶,又继续道,“于小公子已经折磨孙哲好几日,现在榜单已出,于家也不会一直抓着孙哲不放。那是你的儿子,你想个办法处理了,别让人一直看咱们孙家的笑话。”
就算孙哲被赶出孙家,但别人谈起孙哲时,也绕不开孙家。只有让人慢慢淡忘孙哲,才能让孙家从这场是非中脱身。
孙良才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要悄悄灭口。
“父亲,这个事,我还是不好动手吧?”孙良才倒不是因为感情,而是怕午夜梦回睡不着。
“你不动手,那让老子动手吗?”孙老爷子眼珠瞪大,“自个没养好儿子,就亲自去送他上路,要是屁股擦不干净,你也别当老子的儿子。”
摆摆手,孙老爷子不想再多言,“你回去吧,三天内给我处理了这个事。”
没办法,孙良才只能找人先去看看孙哲的情况。
而三日后,承安侯府给江云康摆席,大姐和大姐夫来吃席时,江云康才知道孙哲夜里闷死了。
具体怎么闷死的,江云康也不想知道,只要清楚孙哲往后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就好。
孙竞最近的仕途不是很顺利,加上上次被江云康拒绝帮忙,这次看到江云康也没什么话。
倒是江蕙和林氏多说了几句养孩子的事,才去落座。
本来孟氏给准备的席面比较简单,还是林氏加了三道菜,才不至于太难看。
今日请的人不多,都是江家走得最近的一些人。
办的喜事,来的人就算往日和三房疏远,却也会和江云康多说两句恭喜。毕竟江云康现在中了解元,往后指不定会有更大的前程。
只有姗姗来迟的黄氏,从进院子起,就没给过一个人好脸色。
“哎,如今连个商贾的女儿也能走运了,这般阔气,不愧是手里有钱的人。”黄氏这话,没一个人敢接,她独自叹气后,又唏嘘道,“可怜我那命苦的女儿,为了侯府劳心劳力,却换来今日的身体。”
黄氏再要多言时,安和郡主身边的秋菊特意找了过来,让她去大房一趟。
黄氏不太情愿地跟着秋菊走,等到了没人的路,就抱怨道,“一定是安和不想我多说话,才想着把我岔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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