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自从听过一亿两千万,一亿五千万,两亿,我对你的三千五百万真的不感兴趣。
叶知秋精神奕奕, 收拾得一丝不苟,打着手电筒来开门——在市区商业区的一家店门口,出现一具尸体, 第一个发现的人却不是早上四点来打扫的清洁工, 那只能因为这家店开门的时间比清洁工更早。
不到凌晨四点的天,黑乎乎一片, 路灯发着昏暗聊胜于无的光,叶知秋拎着手电筒, 把卷帘拉上去, 缓缓推开玻璃门。
叶知秋从屋里拿出修剪花枝用的大剪刀和喷水壶, 沿着店门口的花池挨个浇花, 修建多余的枝桠。
叶知秋拿着剪刀的手很稳, 很有力, 剪再粗的花枝都稳稳当当,不见震颤。只看这个手,不像修花的,倒像个临床医生。
叶知秋在花池里一点一点巡逻, 搜寻长势很有艺术气息的花枝, 见到就剪下来, 作为今天教学的用具。
叶知秋走完靠着门的花池,向对着路的那面花池走去, 向着路的那面花池上的花不太好看, 总有手欠的路人掐一朵带回家,导致枝干茂盛,但没有花朵, 孤零零的, 但用来当留白的花枝很不错。
叶知秋一边走一边琢磨今天可以插什么作品, 走了几步,停下脚步,他将所有的花枝整整齐齐地摆在泥土中,按照花枝的长短排列,长的靠里,短的朝外,每根的间距完全相同,丝毫不乱,透着恐怖的秩序感——作为被打上危险分子烙印的一员,男主相子晋理所当然的应该有一点听起来就很变态的毛病。
比如极致强迫症。
叶知秋为相子晋设置了一个容易后背发凉的设定,在和人接触时,相子晋会刻意向普通人靠拢。
比如插花,插有艺术感的花,而身边没人的时候,相子晋是个极致的强迫症患者,每一根花枝都必须反人类的以分毫不差、令人毛骨悚然的间距排列。
教插画课是他的职业。
也是他伪装成正常人的一种方式。
尸体不远不近地对着路面,毫无遮掩地冲击在叶知秋的视线里。
叶知秋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遮挡住他眼中的无畏,换上一份怜悯的目光。
剧本里没交代相子晋的过往故事,只侧面提了他非常聪明,心思缜密,最初被警方认定成危险分子,需要盯梢,但他不慌不忙,反而帮警方破案,对破案起到了重要作用。
这样的人,实在不像会被一具尸体吓到的,甚至他从小见过比这些更恐怖的场景。又或者他大脑构造有缺陷,不能共情人类的情绪,缺乏同理心。
从背后看尸体的头发纠缠在一起,衣服上沾着一两根水草,身体被泡发,地上还有未干的水。
叶知秋掏出手机,远景以各种角度拍了张照片,打着手电筒仔细看附近的地面,没看到其他留下的痕迹。
旋即他换上脚套手套,从屋里拿出围挡用的路障,将尸体十米范围内围了起来。
这才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报警。
制片人和导演愣在当场。
“我表演完了。”叶知秋提醒。
制片人如梦初醒,猛地回神,“叶老师是吧。”制片人搓搓手,“叶老师,您经纪人是甘总?”制片人把叶知秋的试镜表单独抽出来:“您回去等消息,很快。”
“好。”
制片人和导演要怎么定,叶知秋心里没数,他对自己的演技认知还停留在表演老师的评价,聪明有余,技巧不足。
尽管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恶补,但叶知秋心中他的水平也只是比之前提升了一截,离能直接抓到导演的心还差很远。
总之尽力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叶知秋试镜结束,打算回家找贺闻昭,大约因为叶家陡然改变态度,不再打压他。
反而屡屡示好,贺闻昭身上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不用直接和叶家对上,他只要能稳定足够的现金流,保证叶知秋遇到问题时能及时周转,就算完成任务。
樊俊昊那头儿试镜完,自觉万无一失,他自认自己还算有点演技的。
尤其是年轻一辈中,也能称一句翘楚,比不得老演员,比叶知秋完胜。
李泽睿给他的任务要求是拿下这个试镜,如果拿不下,也尽量让自己的演技水平排在试镜的演员中前三。
无论是李泽睿还是樊俊昊都认为即便不看试镜,只看平时的作品,樊俊昊都能排进去。
因此李泽睿问樊俊昊时,樊俊昊给了自信无比的回答:“可以。”
李泽睿简单夸了几句樊俊昊,他的目的很简单,他要和叶知秋打好关系,李泽睿是《插花店》的男二号,已经签完合同了,李泽睿想先安排樊俊昊拿到男主的角色,再通过运作,把角色黑幕给叶知秋,这样叶知秋就欠了他个人情,前有帮他怼乔楚名,后有帮忙拉角色,等进组,叶知秋势必要跟他关系很好。
他要把两人关系好宣扬的人尽皆知。
《插花店》打斗戏很多,他只需要在拍戏的关键时刻把叶知秋弄受伤,无法拍戏,再让长相类似的樊俊昊代替叶知秋的角色,但对外仍然宣称是叶知秋在表演。这部剧最好叶知秋还能拿个奖。
叶知秋如果自己拿不了,李泽睿会帮他运作。
等拿奖结束,事后爆他替演,再让樊俊昊出来委婉地抱怨叶知秋强想要拿奖但演技不够,因而逼迫他替演,就能顷刻激起观众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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