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林煦摇头,看着窗外的小贵宾越走越远,狗狗的寿命只有十多年,不管如何拥有,最终还是会失去的。
绿灯亮了,车子缓缓启动,两侧的石榴花不断地朝后退去,偶尔飘落一两株橙红的花瓣,落在车盖上又被风击落地面。
我不会。江旸笃定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煦转头看向他,目光描绘着青年立体俊朗的侧颜,完美的下颌线将他的轮廓勾勒出凌厉的攻势,嘴唇微抿着,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执着。
林煦嘴角微弯,心里的乌云吹散了一些,你是狗狗吗?
我是。江旸答得很爽快,只是你一个人狗狗。
他们到心理咨询室时,赵西文正在接待别的病人,小助理先带着林煦去做了个心理评估,然后领着他们去休息室坐了一会儿。
这地方林煦很熟悉,一进去就去书柜里找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翻阅起来。
江旸见他待在这里比家里更放松,问道:你经常来这里?
以前是,近期没有的。林煦离不开江旸,就连看书也要靠着他,赵医生说我的情况稳定了,用不着再来也已经用不着吃药。但是难受时偶尔还是会来找他聊一聊,心里更舒服些。
以前他担心江旸知道这些,关于自己心理方面的问题能瞒就瞒,现在江旸见过他糟糕又破碎的一面,完完整整的了解他各种的阴暗面之后还愿意爱他,自然也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医生毕竟是专业的,江旸摸着林煦鬓角的碎发,以后你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我陪你来。
林煦轻轻地嗯了一声,鼻音软糯,还以为你会说告诉你,你安慰我呢。
江旸笑道:这种专业的事情,医生的作用自然比我大。
谁说的?林煦也没心思看书,靠在江旸怀里蹭了蹭,你是我的药,有你在我才会心安。
我这么重要啊?江旸被林煦的话取悦到,掌心细细地摩挲着他光滑的胳膊,比医生还有用?
林煦嗯了一声,抬起脸想要接吻。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赵西文走进来:抱歉,久
等字没说出来,被他生生地咽回去。
赵西文看到自己认识了五年、向来清冷孤寂的病人跟没长骨头似的靠在一个帅气的青年怀里,虽然眉眼中的焦愁很明显,但是扬起脸接吻时,是他从没见过的放松。
接吻被打断,林煦的身体僵了一下,面对赵西文有点不适应,耳垂发烫,目光也很闪躲,很明显抗拒和外人相处样子。
江旸一直抚摸着林煦的背,让他平静下来,神色自若地冲赵西文笑了笑,主动打招呼,赵医生您好。
赵西文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看着江旸回以一个礼貌的笑,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江旸吧?
江旸:你知道我?
听过几次你的名字。赵西文笑道,没打算深说,他注意到林煦的反常,今天打算聊聊吗?
林煦点头,他的手被江旸握着,手指不安地挠着江旸的掌心,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我觉得自己很不好。
赵西文嗓音醇和,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没关系,你想聊什么都可以,不着急、慢慢说,先喝点水。
在心理咨询中,喝水其实是一个分散病人注意力的小手段,有些时候遇到病人情绪失控、泪流满面的时候,喝水是非常自然的举动,一口温水下肚,再激烈的情感也会得到一定的缓冲。
赵西文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出了林煦的反常,也能敏锐地感觉到他面对外人的焦虑和抵触,让他喝口水放松心情,更容易倾吐心声。
柠檬水确实缓解了林煦的一些焦虑,他没有立马开口,正在思索着应该怎么说,这时候江旸问:我先回避?
心理咨询需要安静、独立、私密的环境,最好不要外人在场,江旸很清楚。
赵西文还没开口,林煦就非常紧张地拉着江旸的胳膊不放,不行,你不能走没有你我不行别走。
他期哀地看着青年,尾音带着不自觉地依赖和哀求。
见状,赵西文看了江旸一眼,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
我可以留下吗?江旸问道。
赵西文说:既然林煦要求你留下,还是陪着他比较好。他很焦虑,有你的陪伴对他的心情会好些。
于是江旸就留下了,在外人的面前,他们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只是握着手,将彼此的温度和脉搏传给对方。
讲述这段时间的事情,无疑是再一次让林煦回忆乐乐死在自己怀里的心痛和崩溃。
林煦的情绪根本稳不住,没说几句就开始发抖,身体冰凉,窒息的心痛令他泣不成声,痛苦地捂着脸抽泣。
江旸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把林煦抱在怀里,无声地安慰。
赵西文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他很有耐心地听着林煦的思维混乱、语句颠倒的讲述后,又给了林煦充足的时间平静下来,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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