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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雪檐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燕栖挪了过去,和宋雪檐挨在一起,盯着手里的花,没吱声。倏地,一只手伸过来,将花夺走了,他抬头一看,宋雪檐将花凑到脸边,闻一下,亲一口。
    燕栖呆了,刚才还放腿上,现在就能挨着嘴,这破花的待遇也升得太快了吧!
    宋雪檐将花枝折断,把花簪到左耳边,抬手时腕间珠串露了出来,莹润光泽。
    自打认识了,燕栖只见宋雪檐穿白穿黑,全身上下最鲜艳的就是腕间的青玉手串,唇上的一点红痣。可黄色月季漂亮丰满,在黑发浓郁间突显明亮,在冷白面庞边增添温柔,又点缀出一个新的宋雪檐。
    花是他买的,这个宋雪檐是他打磨出来的。
    别人没瞧见,唐宛白也看不着。
    宋雪檐摸了摸花,微微侧头,“好看吗?”
    “好看。”燕栖下意识地回答,宋雪檐却笑了,不知道是被他的呆样逗乐了,还是被他的回答取悦。
    燕栖喉咙一紧,慌忙咳了一声,更清晰地说了句「好看」。
    宋雪檐不小心扯出一片花瓣。他嚼着这两个让他心如擂鼓的字,更没想放过这个人,“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花好看,却只是丛中一朵,”燕栖真诚地结巴,“簪在你耳边,它才艳冠群芳。”
    小饼找到燕栖时,对方正坐在剧组布景的一处假山背后,捧着台词本苦读。他没打扰,等燕栖抬头放松脖颈时,才将水壶送了上去。
    今天剧组正式开机,分三个组。燕栖白天在C组,拍些细碎的镜头,晚上在A组,要和宋雪檐拍第一场对手戏,方昼寂亲自盯戏,这会儿正和摄影师开小会。
    假山正对面的的凉亭挂着小灯,一路串过假山和四周的树干,这一片不说亮如白昼,但看字十分清楚。这处布景今天用不着,来往没什么人,还十分安静。
    小饼没带便携椅,索性直接坐到地上。他瞅了眼那密密麻麻的红黑字迹,“都说宋老师天赋过人,领悟力和记忆力特别强,没想到他在剧本上做的注释这么详细。”
    燕栖说:“天赋是他的底气,认真才是他的资本。”
    他摩挲着宋雪檐留在纸面上的红色笔迹,低声说:“我一定要好好演,不能让他白忙活。”
    小饼用望老板成龙的目光凝望着他,“栖哥,你一定行!”
    都不说话了,燕栖埋头,小饼就从随身腰包里摸出把公园大爷同款折扇,在旁边做扇风小厮,顺便欣赏宋雪檐的字。
    “那里有个亭子。”
    声音传来时,燕栖和小饼都没反应,各做各的事。
    “就一场戏,开拍前要开那么久的会,还不许人吃东西。方昼寂真和传说中的差不多,一点都不体贴演员。”
    谁在组里说这个?
    小饼往后仰身,视线越过假山石壁,瞅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凉亭。等那入座的人转过身来,他看清脸,对上名字。
    这人叫原末,之前在某网剧中饰演男主的侍卫,是全剧唯一的正常人,因此吸了波小粉,荣升十七线,比他栖哥高一线。
    原末坐在石凳上,助理把小风扇递给他,说:“重头戏,肯定要麻烦点。”
    原末说:“拿点零食吃。”
    “这不好吧?方导这会儿不让吃东西,万一被他发现了,要挨骂的。”助理拧开瓶盖,“要不先喝点热水,垫垫肚子?吃了东西要刷牙,得补妆。”
    原末将风扇搁下,语气不耐,“我就是个龙套,镜头没几秒,补妆能用多长时间?”
    助理说:“我之前看小燕老师拎着剧本就走了,走的时候,方导也让他先别吃饭。”
    言下之意,男主角的待遇也是一样的。
    原末嗤道:“他是不能吃饭,我是什么都不能吃,他有独立休息室,谁看得见他吃东西?再说了,遥光的儿子,就算谁看见了,也得当没看见。”
    燕栖无意听墙角,可碎嘴子自己跑到这儿来,他也不能把耳朵割了。但要是现在走出去,这俩得尴尬死吧?
    小饼听得直撇嘴,饿一会儿都忍不住,自制力能好到哪儿去,又怎么控制身材?自己饿死鬼投胎就算了,还吐槽别人,真没劲。
    原末想撑下巴,手一抬又害怕真的糊了脸上的妆,不禁烦躁地说:“宋雪檐之前就站在方昼寂面前吃冰淇淋,方昼寂都跟没看见似的,却拘着不让我吃东西,这也太双标了吧!”
    “谁不知道宋老师是方导的最爱,他在剧组有特权。”助理说,“只要在片场,不管是什么咖,方导都敢训,除了宋老师。不仅没训过,我听说宋老师以前还在片场和方导吵过架,当着一班子人,把方导骂得脸红脖子粗,半点颜面都没给。”
    燕栖用指尖刮弄着纸页角,想起宋雪檐吵架时的嘴脸,立刻跨时间跨空间地和方昼寂共了情。
    小饼不高兴地撇嘴,宋老师吃冰淇淋又不会涨肚子,显出一圈赘肉,人家也不怎么打粉,拍戏时净把脸就能上,根本没同样的顾虑。
    原末抠弄着风扇,宋雪檐出道时和方昼寂的py料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因为宋雪檐爆火又提名,热度口碑双丰收,拿实力镇了场,这些料渐渐地就隐身了。
    灰尘仿佛不存在,但脚一跺,还是飘得到处都是。
    他怪异一笑,“这是宠儿子还是宠心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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