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祁砚清主动找自己。
他以为祁砚清会用人工信息素,或者吃药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谈妄一眼就看出陆以朝在想什么,给祁砚清包扎伤口,说:砚清是什么人,他不低头,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更是。
他宁愿抓烂腺体,也不会做出这种类似妥协的决定。
可你说这种事只怪你吗?其实也不是,他就喜欢跟自己较劲折腾自己。谈妄定定地看着陆以朝,反问,可他不是你的omega吗。
陆以朝现在很恍惚,他忽然想到那次在万誊祁砚清发情期高烧不退。
找来医生说他对omega太狠了,把脖子咬成那样。
可那次就是祁砚清自己抓的。
就因为他想让祁砚清疼,祁砚清就真的疼了那么久。
谈妄弯腰看着很虚弱的祁砚清,试着他额头的温度,很凉,额头全是冷汗,蹭湿了陆以朝的衣服。
砚清,想先睡一下吗?他轻声问。
祁砚清微拧着眉头,急促地呼吸着,不想说话,忍不住地咳嗽。
谈妄和陆以朝说:现在你们的标记还在,你安抚一下他吧。
陆以朝抱好祁砚清,释放出一点白兰地的酒香,没等他有下一步,祁砚清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祁砚清?!你怎么了陆以朝话没问完就被推开,踉跄几步扶着床尾。
只见祁砚清皱眉捂住自己的口鼻,后退几步直到贴住墙面,身体微微前倾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祁砚清你干什么。陆以朝眼眶泛红,他上前几步,躲我?你躲我干什么
祁砚清没放下捂着口鼻的手,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排斥。
这个眼神刺得陆以朝心口发凉,痛楚从心脏蔓延到四肢末梢,让他几乎站不稳,我是你的alpha!你躲我?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谈妄挡在两人中间,释放出一些自己的信息素,是醇厚的茶木香,冲淡白兰地的酒气。
你先出去。谈妄皱眉说。
陆以朝不走,他直勾勾地盯着祁砚清看,黑眸中怒意翻滚,胸腔剧烈起伏着,嗓子眼里蔓延出血腥气。
闻到谈妄的信息素就不讨厌?闻到他的信息素就反应那么大?
谈妄走到祁砚清面前,温柔地说:今天做的检查有点多,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儿吧,我扶你去床上躺躺。
陆以朝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说他抱祁砚清上床休息。
然后他就看祁砚清顺从地靠在谈妄怀里,轻嗅着谈妄的信息素,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他差点忘了祁砚清喜欢谈妄。
以前还以为可能没那么喜欢,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
祁砚清一躺下就蜷起身体,双手紧紧环住肩膀,看起来很冷。
谈妄去拉被子的时候,陆以朝把自己的外套先盖到祁砚清身上。
谈妄看了眼没说什么。
没多久祁砚清就昏睡过去了,眼下泛着青色,看起来就很疲惫,今天从起床就在做各种检查了。
谈妄和陆以朝一起出去。
谈妄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陆以朝,你可真够厉害的,能让一个被你标记过的omega,下意识厌恶你的信息素。
是他现在情绪太差了,过几天就好了。陆以朝干巴巴地辩解着。
谈妄摇头,问题可能比他想的还棘手。
现在砚清不能做清除标记的手术,身体受不了。
但在有标记的情况下,自己的alpha来安抚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现在他对陆以朝的信息素反应太大了。
陆以朝一直看向病房里面,他是嘴硬,隔着玻璃看祁砚清,深邃浓沉的眼眸黯淡无光,任何时候都能维持着的笑容早就不见了。
谈妄看着所有检查单,分析了祁砚清的身体状况。
目前的情况是腺体损伤严重,信息素失衡,这里也影响到了脑部神经,这可能是他反应迟钝的原因。
怀疑撞击到脑袋,有血块。血块压迫神经影响到了他的记忆,他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你给他画什么,他就是什么样子。
身上这些伤就更不用说了,腿本来就骨裂过,右脚骨折还没好多久,以后能不能跳舞都说不好了。
谈妄说的每一句话都让陆以朝心口发凉,身上汗毛一层又一层,让他觉得惊心。
谈妄收好病例,其中一页的内容不和陆以朝说。
都是得慢慢养的毛病,我联系周简吧
不用,我照顾他。陆以朝马上说,用不着别人。
现在又有时间照顾了?谈妄看他,我怕你临时有工作
不会!陆以朝捏着眉心,按着酸涩的眼皮,他回家才会舒服,别折腾他了,让他回家。
谈妄还是叫了周简过来,让他先不要叫别人,怕人太多祁砚清会不舒服。
周简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祁砚清,本来就哭了一路,现在更收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清清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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