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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蝉问得极其认真,姜无忧听完就笑了,她的笑容很淡,青蝉的脸却慢慢红起来。
    姜无忧她为什么要笑?她的笑是什么意思?已经看穿自己的别有用心了吗?什么冠冕堂皇的“送一程”,不过是想与她多相处片刻罢了。……只是姜无忧拒绝地不留余地,多问一次,也不过是多收获一次的尴尬吧?
    姜无忧:“真的不用了。”
    青蝉窘迫地恨不能钻进地底下:“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与阿芒——”她努力给自己找台阶下,这时姜无忧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我会再来看你。”
    “先回去……”青蝉意外地睁大眼睛,“……了……”
    姜无忧轻轻点头:“回去吧。”
    ……
    青蝉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被姜无忧碰到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发烫,她用手心覆上去,拍了拍,心满意足入睡了。
    姜无忧说还会再来,此后两天,但凡听到茶叶铺子外有动静,青蝉总要张望一番。只不过姜无忧没有出现,屡屡到访的却是隔壁的董公子。
    这天午后,董公子又悠悠然地坐着喝茶,青蝉正收拾邻座的茶水,阿芒理着衣襟大步走过来:“城郊的沈员外给我下了帖,我这就上门拜访去。你乖乖在店里,等我来了再一起回茶场。”
    沈府就在回茶场的必经路上,青蝉本不想让阿芒再走回头路,但看他不容拒绝的神色,她只得答应:“好。”
    这一等直等到日落西山,阿芒都不见回来。茶叶铺子已经打烊,其他伙计因知道青蝉要与阿芒同走,都先行回去了。歇在铺子里的小伙计搬出棋盘,开始教青蝉下棋打发时间。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起了风。青蝉放眼窗外,隐隐有雷声滚动。
    “看着马上有大雨。” 小伙计搁下棋子,动手把窗关上了。
    青蝉:“阿芒怎么还不来?会不会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小伙计想了想,从后头寻来一把伞:“还是我先送你去沈员外府上吧,估摸着二人相谈甚欢,阿芒把这茬给忘了。”
    “不用送”,青蝉笑道:“每日都要走几回,再怎么愚笨也该认得路了,是阿芒太小题大做,其实根本不需来接我的。”
    阿芒最近那些“小题大做”,众人有目共睹,小伙计赞同地点头,但同意归同意,他依然道:“天黑了路不好走,再加马上要下雨,还是由我送你吧。”
    青蝉从他手中把伞拿过来,老练地拍拍对方肩:“死亡沙漠都待过,这区区一段人间路,呵,太不足挂齿了。”
    小伙计:“……”
    时辰尚不算晚,但或许是天阴了的缘故,沿街商贩都在匆匆收摊,四周行人寥落,分外冷清。
    青蝉抱着伞走在街面上,空气中夹杂着潮气,直扑入面。她仰头,上空连一颗星子都没有,月色被遮盖,天地间一片乌蒙。
    身后响起连续的犬吠,青蝉侧身避过,两只小犬一前一后撒着欢的从她身边跑过去。
    渐渐地飘起了雨丝,走在斜风细雨中的青蝉抖开伞布,不经意地侧眸往后。
    身后的街道空空荡荡。
    青蝉皱了皱眉,疑惑地继续往前。她一边走,一边留心身后动静。……分明是有脚步声,可怎么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前方就是拐角,身后轻微的脚步依旧存在,青蝉走得目不斜视,却在快到拐角时骤然转身。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飞快闪进街面的阴影里。
    ——真的有人!
    “谁?……是谁在那里?”青蝉握紧伞柄,集中注意往那处阴影里看,可惜目力不够,什么都看不出来。
    没有回音。
    天空一道响雷,犹如炸在耳边,青蝉退了两步,寒毛倒竖。貌美女子被残杀的那些消息纷至沓来,她连打了几个寒噤,哪还敢再探究,提着裙摆转头就跑。
    就在她跑动起来的一瞬间,后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对方显然又追上来了。
    “……我们知道你大妹夫在县府当差,那些案子可有什么眉目了?”
    “……她们胸膛里都空了,心脏被挖掉……”
    “……死前都有被凌|辱的迹象……”
    青蝉将这些不详的消息驱逐出了脑海,总不至于时运不济到如此地步的!她埋头奔跑,伞是什么时候掉的也不记得了,一时埋怨这路为何如此漫长,一时后悔没有待在铺子里等阿芒,一时又侥幸这几个月别的没有成绩,光练就了一身逃跑的耐力……
    地上拉出了追逐者沉默的倒影,青蝉将心提得高高的,雨丝横七竖八打在她脸上,视野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又拐过一个街角,前方路中央出现一袭白衣。
    如果是姜无忧就好了,如果姜无忧出现在这里就好了……人在困境,就会生出这样不切实际的奢望来吗?青蝉苦笑地摇头,可是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的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
    斜风细雨的夜晚,烟雨朦胧。姜无忧一身单薄春衫,黑发如墨,面色冷然。
    ——姜无忧?真的是姜无忧!?
    青蝉眼眶泛潮,她几乎是扑了过去:“有、有人在……追我!”
    姜无忧接住飞奔的青蝉,一手搭在她上臂,一手比到她脑后,宽大的袖袍几乎将青蝉整个护住。而后她脚尖轻点,地上的石子精准地射入了前方的阴影处。
    “哎唷!”一声痛呼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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