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斩钉截铁道:“不,我不同意。”
少女松开手,激动地反问他:“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此话一出,他竟然犹豫了。
芩子清心里瞬间有了答应,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困着我?”
此刻她发丝凌乱,苍白的唇让她看起来像摇摇欲坠的白玉兰,随时都有凋零的迹象。
少年的心摇摆不定,他深思了片刻,忽然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我之前是不喜欢你,但现在我承认……我动心了。”
“呵……”她轻笑道:“那你心里还有芩佳漓吗?”
江熠似乎很惊讶她会问这种问题,睫毛微颤了几下小声道:“有,我不想骗你。”
“如果你不同意放我走,那我的条件是永不纳二色,你答应吗?”
“你在逼我?”他掐着她的脖子,稍稍用力。
芩子清知道自己触碰到他底线了,她也没有挣扎,慢慢闭上眼睛,声音低哑:“你应该用力些,这样就没人逼你了。”
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真的恨极了。
他松开掐她脖子的手,重新将她抱上马,自己也坐在了她身后,“你今日许是脑子不清醒,以后不可再胡言乱语。”
“也许吧。”她虚虚应了一声。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渐渐把他们带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自那日骑马回来后,芩子清就再没踏出江府半步,而江熠除了办事外,几乎整日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
有时候,她都开始嫌烦。但有时,她会不自觉地在心里偷笑。
拿各种玩意儿哄她开心,甚至扮丑逗她笑。
到晚上时他会坐在床边讲故事,或者是吹箫伴她入睡,几乎把她宠到心尖上。
芩子清的心门,似乎也在慢慢向他敞开。
她这个人,别人一对她好,她就会忘却之前所有的不好,只记得当下对她的好。
而这类人往往最傻,最容易受伤。
然而,好景并不长。
每月初一芩子清都会去寺庙烧香拜佛,求签祈福,不知何时她也开始信佛,在心里寻一个寄托和慰藉。
江府门前。
“等我忙完事就去接你。”江熠依依不舍地在芩子清额头留下一吻,原本是想和她一起去的,却不料皇帝临时有急事召见他。
“好,我等你。”芩子清笑靥如花,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启程时,她还掀了帘子不舍地和江熠挥了挥手,眼里充满了期待。
平安到达寺庙,如往常一样先净了手烧香,然后去求了签,未曾想是只下下签。
她的心情,瞬间转为阴霾。
再求一只,依旧是下下签。
方丈看着她一脸焦虑不安的模样,便上前化解道:“施主,切莫被眼前的美好困住了心,你的果还未成熟。”
芩子清并不愚钝,但她依旧不肯相信,“那方丈此签该如何解?”
只见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无解。”
天空乌云密布,随时都可能下一场倾盆大雨。
她随着方丈去念抄佛经,等结束出来后,随着几道电闪雷鸣,外面霎时下起了大雨,雨滴落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如春刚伸手去探一下雨水,袖子就被淋湿了半边:“小姐,这雨怎么这么大?”
“是啊,天有不测风云。”她的视线逐渐被眼前的雨水打糊,小声念叨:“他还会来吗?”
雨渐大,心愈乱。
“小姐这雨如此大,怕是山路泥泞,马车可能不好走。”如春边拧着袖子的水边说:“倘若遇到滑坡就惨了……”
芩子清在担心江熠会冒雨前来,但此刻除了等雨小也没什么办法了。
烟雨朦胧,银河倒泻。
门外进来个小和尚,手里端着茶水,举起右手微颔首道:“女施主,茶水已备好。”他将茶水轻放至桌面又道:“方丈说这雨是过云雨,很快就会雨停的。”
芩子清礼貌一笑:“多谢小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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