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了更多的笑声。
“我今天站在这里,其实想说的是,在这么多的考试、这么多届高考里,有一部分东西真的很容易被忽略,又或者说早就被忽略了。”
男生怅然道:“大家每天都在拼尽全力学习,花费了数不清的时间和精力,那些优秀的可能稍微好一点,但是绝大部分人,并没有得到与之付出相匹配的结果,这是一件非常让人难受的事情,努力本身就很累了,现实还给了你一棒槌。”
“就像我们班,大家都说是差生集中营,也确实是差生集中营,可很少人知道,差集营有些人午觉都不睡的,就在那看书刷题,他们说不上是差生,是最终那个结果,让他们成为了差生。”
“可纵使是这样,依然不停的会有人告诉他们,你是学生,你就该努力,得不到好结果是你努力的不够,你只是在白费功夫。”
“这些话好像在说,那些背过的书、记过的笔记和写过的题,都是在乱涂乱画一样。”
“我想了很久,其实我们并非一定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无论优秀还是平凡,名牌大学还是专科,都应该有被肯定的权利。”
“希望大家不要忽略努力本身,做完自己能做的,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随即,男生原地鞠了个躬:“谢谢你们花时间听完了我的废话,祝大家高考圆满成功,好坏不论,一切顺利。”
良久的安静后,不知谁带头喊了句好,然后接二连三叫好声的响起。
一时间,场馆内回荡着停不下来的掌声。
甚至有人偷偷抹泪,到这时候了,没有一个人是不累的,都凭借着最后那口气在坚持,打不完的瞌睡熬不完的夜,每天都祈祷时间快一点,却又害怕那天真的到来。
男生的话简直说到了潘冕心坎里,恨不能冲上去共鸣:“这哥们儿讲得太他妈好了!”
冯长宇长叹一声:“是啊,比起那些让人焦虑的发言管用多了。”
这个环节过后,每个班由前面人带队,走向一早准备好的加油横幅旁边,各自拿起一支马克笔,在上面签名。
四班的横幅写的是——We can win,我们能赢。
潘冕抢先在win底下签上自己的大名,手一挥:“冕哥,win!”
冯长宇骂他崇洋媚外,签在了赢字下,神神叨叨说:“列祖列宗保佑,冯长宇一定赢。”
唐星辰签完后拍了张照片,低头打字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路倏扫视横幅,往旁边移动了几步,在“我们”的中间,写了自己名字。
写完后不动声色的,瞥向跟过来的禇钦江。
禇钦江心领神会一笑,把名字写在了旁边。
我们——路倏、禇钦江。
路倏默念两遍,而后一点一点的,扬起嘴角。
“yan,”身边不停有人走来走去,喧哗嘈杂,禇钦江离他很近,“高考加油。”
路倏听到了,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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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吃饭的时候,潘冕还沉浸在方才宣誓的兴奋里,叨叨个没完。
冯长宇烦的死:“你要这么激动,你上外头跑两圈行吗?别搁我耳边叽里呱啦了,我他妈耳朵要聋了。”
“你懂个屁!”潘冕回怼,“你这个人没有青春。”
“嗯嗯嗯,你有青春,”冯长宇敷衍说,“你别吃了,去拿你的青春当饭吃。”
“烤牛油要吗?”浏览菜单的禇钦江问。
“要!”拌嘴的两人立即停下,异口同声道。
“都快毕业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唐星辰老神在在说,“能不能成熟点,像我一样。”
路倏拆台:“要点脸。”
唐星辰置若罔闻,问他:“你准备考哪个学校?”
“华大。”路倏说。
“和江江一个学校啊?”潘冕酸得龇牙咧嘴,“你俩也太腻乎了,高中三年同学,每天上学放学一起还不够,大学了又要待一块儿,别告诉我还准备同宿舍啊。”
路倏语气天经地义:“有问题?”
“当然有,”冯长宇格外费解,“我就没见过能有你俩这么连体的,你们确定是表兄弟,不是亲的?”
“谁说是兄弟了?”禇钦江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潘冕咋咋呼呼,“你不是喊路哥亲妈喊姨姨么?上次来开家长会的也是阿姨啊。”
“喊姨姨不代表有血缘关系。”
禇钦江合上菜单,按呼叫铃,很快有服务员进来,把菜单拿了出去。
冯长宇糊涂了:“这么说你俩连亲戚都不是?”
“我也没说过。”路倏喝了口饮料。
“干嘛呢,刚还在讨论学校的事情,”唐星辰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们怎么都对华大感兴趣?”
潘冕注意力被分走:“还有谁?”
“应程啊,”唐星辰说,“他也想去华大,学管理吧好像。”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冯长宇奇怪道。
唐星辰嘚瑟:“人乐意呗,把我当朋友。”
路倏问:“你想考哪?”
“没想好,”他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茫然,又很快褪去,“反正肯定是去首都。”
潘冕啊了声,顿时蔫儿了:“你们居然都抛弃我,搞得我也想去了。”
“我就不去,”冯长宇飞吻,“感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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