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不困?困就先睡吧,我看着你睡。”
陈若景知道他这是想一个人待着的意思,也不再勉强,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便重新缩进被窝里,他躺在宋晏的怀里,仰着脖子看着他下颌处锋利而流畅的转折线条,然后他闭上眼睛,把整片空间留给他一个人。
“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了。”宋晏说:“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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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层层叠叠地拉着,屋子里一丝光也漏不进来,宋晏靠在床头,透过一层薄薄的烟雾,看着前方一片茫茫的黑。
他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他小的时候非常怕黑,总要开着灯睡觉,否则很容易惊醒,他时常在半夜被惊醒后,跑去敲响父母的房间,要求跟他们一起睡。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十岁那年,父母离婚。
没人疼的小孩是没有害怕的权利的,他的童年在十岁那年戛然而止,之后便是漫长的、自我意识过剩的,又茫茫然找不到方向的青少年时光。
没有一个确定的时间,他忽然就长大了,黑暗也渐渐变得不再可怕。
但在这一天这一刻,他却再次感受到了几岁孩童才能感受到的,对于陌生和不可见环境的畏惧。
而在这一天的这一刻,他又无比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
一根烟抽完,焦躁的心绪稍稍平复,宋晏按灭了烟头,把烟丢进烟灰缸里,陈若景还没睡着,但他很努力地闭着眼睛,做出一副熟睡的模样,宋晏于是也不拆穿他,他重新躺进被窝,把陈若景搂进怀里,然后他俯下身,轻轻碰了碰陈若景的嘴唇。
“小景,我爱你。”
陈若景很慢地睁开眼睛,说:“还想做吗?我没力气了,你自己弄吧,油和套子在床头抽屉里,你自己找。”
很慵懒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质感,好像睡熟被吵醒一样。
这人为了试探自己有没有恢复过来,也是煞费苦心。
宋晏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拆穿,他把脸埋进陈若景的肩窝里,压低了声音,“不做。你睡吧。晚安。”
年少时,宋晏曾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倘若没有章以云,没有宋文煊,他的生活会不会幸福一点?宋锦书的童年会不会快乐很多?母亲不用上山修行,一年才跟他们见一次面,父亲不用睹物思人,坐在书房里长久地叹着气……
为此他厌恶宋文煊,排斥章以云。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心智渐渐成熟,他便也渐渐停止了这种无用的设想,他把精力放在学业上,学着去接受父亲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孩子,建立了新的家庭的事实。
但在这一天的这一刻,他却再次想起了这个问题,而在这一天的这一刻,他却得出了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结论。
因为宋诚是宋诚,所以即使没有章以云也会有李以云,王以云,即使没有宋文煊,也会有宋文赫、宋武煊,问题的症结从来都不在那些女人和那些孩子。
夜渐渐深了,风里有了凉意,窗帘轻轻摇晃,漏进来一线月光,宋晏俯下身亲吻陈若景的侧脸和嘴唇,在亲吻的间隙,告诉他,“小景,我爱你。”
“我会爱你一辈子,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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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陈若景取名字的本事
宋诚那晚跟章以云对峙的结果是什么,宋晏不知道,宋晏只知道,等他再次回到宋家的别墅时,这个家的女主人已经消失不见,家里的下人对这期间发生的事缄口不言,宋诚也好似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多岁,满眼都是疲惫。
除此之外,他也听闻了一些别的消息。
比如宋诚去找过祁弘业一趟,两个年逾半百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房里聊了一个下午,那之后,祁文泰便被祁弘业赶出家门,沦为一条丧家之犬。
相关的消息也在祁弘业的默许下,病毒一般,在业内传播开来。
比如,祁文泰行事招摇,此前就曾得罪过不少人,在他还是锦泰继承人的时候,被他得罪的人碍着他的身份,碍着锦泰的面子,碍着祁弘业的面子,天大的怒火,也只能咬牙忍下,而在他失去了那层身份之后,他也失去了那层保护伞,于是从前的那些人便开始有怨的抱怨,有仇的报仇。
……
陈若景得知这些消息的时机比宋晏稍稍晚一些,这也是因为看完那些聊天记录之后,宋晏就叫他不要再插手这些事情,宋晏让他专心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他会去处理。
陈若景相信宋晏的办事能力,也实在找不到进一步定死那二人的证据,只得暂时放弃。
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卓寺的陪同下,拟定新公司的地址。
那日找桑远才深谈之后,桑远才便以三年作为期限,同他进行了对赌,倘若他能在这三年内,将新公司做成相应的规模,桑远才便无条件为他提供人力、物力和财力,也将继续支持他接下来的一切想法和构思,倘若不能,他就得乖乖回来环宇,接替自己的工作,好让自己能够尽快去颐养天年。
卓寺便是在这个过程中,被陈若景从桑远才手里要过来的人。
这天下午,他们一口气跑了很多地方,最后陈若景拍板选了一处中心大楼,大楼拢共五十多层,在周边地带属于地标性的存在,陈若景不差钱,也不缺乏相关的人脉,很快定下位置最好的那几层,签订合约的那一天,陈若景接到了祁文睿给他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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