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棠缓缓闭上了眼,淡淡道,“蓉儿,天突穴,也封了吧...”
长欢只觉得两指重力戳到了胸上脖颈处,随即再想言语,已是不能。
谢白棠坐在了床边,轻轻抹去了长欢眼角的泪,柔声道,“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带你回无忧谷。”说罢起身对叶蓉道,“将她的外衫脱了,给绿竹换上...”
不多时,院中柱子上一个穿戴打扮如长欢一般的人,微微披散了头发垂着头,袖中藏了凶器,静待愿者上钩。
清晨,萧关城南,僻静宅院。
雨新停,窗外一株一人多高的石榴树梢,两只翠鸟叽喳,似对语不倦。
辰阳悠悠睁眼,只觉脖后一阵酸疼,伸手揉了揉,扭头见辰宇在桌边趴睡,还未醒。这才慢慢忆起昨晚之事,一想到长欢便猛地坐起身,未及穿鞋,便下了床,摇醒了他。
辰宇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你醒了?”
辰阳摇拽着他的衣襟,急急道,“情况如何了?安错有消息了吗?长欢呢?”
辰宇掀开了她的手,似不耐烦道,“安错还在找...长欢还在谢白棠手上...”
辰阳听罢失魂落魄,一筹未展,走回床边穿了鞋,拎起桌边的剑,就要出门,被辰宇伸展双臂拦在了门口。
“辰阳,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冲动了?萧关再小,它也是个城,你真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找到她啊?你能坐下来听我说两句吗?”
“说?若动动嘴皮子就能找到安错救出长欢的话,我陪你说一年!”辰阳怒斥道,“让开!”
“昨晚,我去见瘸脚七了...”辰宇说着走回桌边倒了杯凉茶,自顾自的道,“他行脚帮的人从昨晚已经开始帮忙在找了...不止找安错,还有胡蝶飞和任何可疑的,我都让他留意,说不定很快就有线索了...”
辰阳扶着门栓的手,没有再动。
辰宇继续道,“还有,昨晚给江陵去了信,想必林家也差不多收到消息了...若是他们日夜兼程,三日时间也差不多能到萧关了。”
辰阳走回桌边,道,“这里的情况,你和主子说了吗?他可会派人来支援?”
辰宇摇了摇头,道,“主子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我怕这个消息会加重他的病...再说,一半的暗卫都被我带来了,总不能让主子身边一个人不留都弄来吧...”
辰阳若有所思,呆呆落了座,道,“我怕来不及...”顿了顿又看向辰宇道,“萧关城的守军,王府的令牌可否调的动?”
“调军是需要虎符的,你想的太简单了...再说,这江湖上的事,又不是敌国来犯境,朝廷守军不会管的...”
辰宇说罢,见辰阳起身朝门口走去,急道,“你干嘛去?不吃早饭了?”
“找安错!有消息暗号联络...”辰阳头也不回的说完,飞身出了院。
程允初和白灵儿刚到萧关城,便悄然来了南宫鼎所在的宅院,被阿同木引到了一间房外。
“灵儿,你不必进去了...”程允初说完,推门而入。
刚进门,便见南宫鼎依旧带着那个银色面具趴在桌边,手中拿着一只崭新的白毫毛笔,认真的从桌旁碗中沾满了红色的汁液,然后对着手中的一把墨黑匕首,小心涂抹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南宫鼎头也未抬,道,“程门主,别来无恙?”说着伸手请程允初落了座,又道,“我方才还在想,你几时会来同我讨债...”
“先生真爱说笑...讨债自不敢当,不过是来帮先生完成后续的事,顺便取先生答应过的酬劳罢了...”
南宫鼎微微侧首,手中动作未停,道,“答应你的,自当算数。再说,本君想要的人,都在这萧关城中了......我要多谢你的消息!”
程允初笑而不语。
南宫鼎放下了手中东西,捡起桌边的布巾擦了擦手,又转身去了对侧的书架上,拎过一个雕孔方木匣,递了过去道,“这是先前说好的...一半...”
程允初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见内里静静盘卧着一条似在冬眠的青蛇。
南宫鼎看向那条蛇,道,“程门主可要小心了,若是被这青宁咬上一口,可是要致命的...有了它,你要救的那个女人,很快就可醒了...至于剩下的另一半药,事成之后,自当奉上。”
程允初将盖子轻轻合上,道,“剩下的事,我自当配合先生...达成您所愿。”他并不怀疑南宫鼎所言。当初,就是这青蛇的两滴毒汁,已让阿影清醒过来一日。至于剩下的药,他也志在必得。
南宫鼎看向对面,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道,“这天下,果真没有你秘罗门寻不到的...当初选你,本君算是没有看错人!”
程允初道,“说起来,我虽知他们在萧关,可是追到安错踪迹的,还是先生自己...在下自叹不如。”
“程门主客气了,胡蝶飞的事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我该多谢你...”南宫鼎突然住了笑,眼神犀利,将那把墨黑匕首入了鞘,朝程允初推了推,道,“这匕首,程门主可要收好了!至于林长欢身上的最后一枚锁魂针,程门主倒不用太过着急,现在看来,你可以一次办了这剩余两件...”
程允初将匕首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道,“那便请先生,将剩余的药准备好了...程某人只等先生一声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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