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派了人去调查尤柏悦说的调酒师,以及通过沈岱留下的线索锁定的那个有案底的人,如果能掌握两个绑匪的身份信息,几天之内就能找到人。等到沈岱和丘丘安全回到他身边了,他再考虑要不要把瞿承尘送进去,这其中牵扯了太多集团利益和家族利益,需要综合判断。
山里下了一天的雨,沈岱看着院子里被泡成了泥的土壤,和大片大片零落其中的花叶,发呆了很久。
丘丘在身边睡得香甜,窗外偶尔轰鸣的雷电对大自然是天降的震慑,但隔着厚厚的墙体传导进来已变成了白噪音,搭配着婴儿细微的鼾声,竟有一种别样的安宁。
沈岱已经好久没这样放空过了。过去的近两年中,他一直是紧绷着的,为生活、为感情、为后代,无论有多难多累多绝望,他都有必须顽强地走下去的理由,但此时此刻,在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此时此刻,他可以安然地什么都不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沈岱回过神来,天色已经黑得犹如深夜,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很晚,估摸是晚饭来了。
打开门,送饭的人却是瞿承尘,他肩上有一些雨滴,应该是刚到。
瞿承尘笑了笑,刚要开口,沈岱就踏出了卧房,并把门关上了,他冷冷地说:“你进屋会吓到孩子。”丘丘对信息素十分敏感,现在的瞿承尘一如当初给丘丘留下恶劣印象的瞿末予,只要靠近了就会引起丘丘的不安。
瞿承尘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做了个“请”:“去书房吃吧。”
沈岱伸手想拿过托盘,见瞿承尘不给,他转身就要回房间:“我不饿。”
“我有话要跟你说。”瞿承尘用下巴指了指隔壁。
沈岱木然看了瞿承尘一眼,走向了书房。
瞿承尘将晚饭放在茶几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岱:“这两天过得怎么样?你要的东西都尽量给你配齐了,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嫂子和小侄子。”
“你见了瞿末予吗,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我大哥答应了我的条件,这几天正在组织董事局会议呢。”瞿承尘似笑非笑,一双鹰眸定定地落在沈岱的脸上,“他果然很在乎你,看来传言是真的,他真的想娶你。”
沈岱被他盯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加重了语气:“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那天我见大哥,开玩笑说我想要你给我也生一个顶级alpha,他气坏了。”瞿承尘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放肆地打量着沈岱全身,“你到底有什么特别呢,莫非是床上功夫特别好?”
沈岱怒目而视。
瞿承尘嗤笑一声,语调突然变得暧昧:“如果我不是开玩笑呢。”
沈岱戒备地瞪着瞿承尘。
“你应该知道,我和我爸一直想要分家,爷爷在的时候不同意,爷爷走了后,我们费尽心机也没办成,结果大哥就这么同意了。他答应我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瞿承尘一步步走近沈岱,慢慢挑起了沈岱的下颌,“我明明应该高兴的,可我最强烈的感觉竟然是失落。我想,比起失去那么大一块利益,好像失去你会让他更痛苦。”
沈岱想跑,但他的脚生了根,他的身体被瞿承尘用一丝信息素轻轻松松摁在了原地,他的脸变得苍白而眼睛赤红。
“你说呢?”瞿承尘低下头,温凉的唇贴上了沈岱的,如品酒一般玩味地浅尝,“如果我抢走你,大哥会怎么样?”想到瞿末予会因此而痛苦万分,他的心就亢奋地跳动着。
沈岱颤抖着说:“你敢标记我,我就……”
“把腺体摘掉?”瞿承尘‘啧’了一声,“你已经洗过一次标记了,不能再洗第二次,留给你的选择确实不多。”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受你的控制。”
瞿承尘发出嘲弄的笑声:“这像是一个omega能说出来的话吗?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当场发情,跪在我脚边求我上你。是不是我大哥就喜欢你这份不自量力的倔强?嗯,倒也别有情趣。”
沈岱怒极反笑:“你敢吗?”
瞿承尘眯起眼睛:“你在挑衅我。”
“你会为了报复瞿末予的一时的快意,放弃两代人精心布局多年的利益,标记一个远达不到你配种标准的omega?”沈岱的眼神锐气十足,厉道,“你敢吗!”
瞿承尘怔忪过后,再次笑了起来:“你说得对,不划算。”
沈岱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他立刻推开了瞿承尘。
“好好吃饭,亲爱的嫂子。”瞿承尘后退几步,深深地看了沈岱一眼,离开了书房。
沈岱脱力地坐在沙发上,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心中一直在默念着瞿末予的名字,只有坚信瞿末予一定会来救他们,他才能抗住这身心的重负。
阴雨让天色黑得很早,好像夜幕提前降临,沈岱也早早就疲倦地趟下了。
他这几天睡得都很不好,一点响动就能让他惊醒。他又一次从半昏睡中睁开了眼睛,是因为听到了异动,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房间再次轻颤了一下,接着楼下传来吼声,他终于确定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地震,这个度假别墅建在半山腰,最近的邻居直线距离也有几百米,一定是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沈岱本能地先查看了一下丘丘,才跳下床,刚刚打开房门,一阵信息素的波动就扑面而来,尽管传到二楼已经减弱了许多,依然把他震得后退了两步,他听到了清楚的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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