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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出荒诞的剧情,恐怕只会恭喜他“母凭子贵”,没有人能明白他内心的绝望。
    陪姥姥吃过午饭,他们才离开医院。
    车上,瞿末予安慰沈岱:“至少在我这里,采取温和一些的治疗,姥姥不会有太多痛苦。”
    沈岱点点头:“我有心理准备。”
    “我会陪着你的。”瞿末予又抓起沈岱的手,“任何时候。”
    沈岱没有去抓那只温暖有力的手,但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要不然就这样装下去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拆穿瞿末予的“深情”,配合着演好这“一家人”的戏,这样一来,是不是除了他所有人都会满意,是不是这样对丘丘是最好的。
    他没有答案,他也没有方案,他拖着疲累伤痛的身躯走了很久很久,还是看不到光,或许等他不再期待“走出去”,不再追寻什么的时候,一切对他来说就真的无所谓了。
    他们回到瞿家老宅,瞿慎却不在,瞿夫人说他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沈岱暗暗松了口气,瞿慎给他的压迫感比瞿末予更甚。
    瞿末予不高兴地说:“他要我们回来吃饭,自己又不在,今天带阿岱和丘丘回来,什么事不能放一放。”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他需要瞿慎看到丘丘和他亲近的样子。
    瞿夫人劝道:“算了吧,你还不了解他,我们吃就好了。”她抱着丘丘亲了又亲,似乎对于丈夫不在这件事感到更放松。
    瞿末予想了想,放下了手机,反正他们要待到晚上,人肯定会回来的。
    这是丘丘第一次来老宅,家里所有的帮佣都过来看小少爷,这些人中有一半是两代人都在瞿家做工,伺候着瞿末予长大的,如今看他有了孩子,都很是开心,丘丘粉雕玉琢的模样也实在招人喜欢。
    瞿夫人抱着孩子去张罗晚饭,瞿末予拉着沈岱在老宅里“游历”了起来。
    这不是沈岱第一次来这里,但却是第一次参观。瞿末予带他去看自己小时候住的房间,说自己是十八岁成年之后搬出去的,所以这间卧房里还充斥着少年的气息,有许多小男孩儿的收藏品和玩具,在学习和运动上拿过的一些奖,以及很多远超那个年龄会看的书。
    顶级alpha的成长中处处是天眷般的耀眼经历。
    瞿末予带着沈岱走遍了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循着自己的成长轨迹和记忆路径,与沈岱分享自己的童年和少年,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此前他从不认为他需要与任何人分享过去,但现在他想要沈岱了解他,更希望沈岱能有来有往,他好想知道沈岱小时候什么样、少年时什么样,是怎么长大的,有哪些趣事,他如此迫切地想要更贴近一个人,从身到心,从心到身。
    沈岱心中有些抗拒,因为分享过去代表着太多的意义,这会大大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是他又忍不住仔细地听着、观察着,甚至在看到瞿末予中学时的照片后,被带入的每一段往事里,都有了那个俊美少年的身影。
    当走到花园的时候,沈岱发现这里种了许多昙花。他第一次来这里时,印象中花园里并没有昙花。
    瞿末予也看着那些昙花,它们是他在易感期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时,他的父母找遍京城和周边城市搜集来的,这些花的大部分都在那几天之内绽放,他用沈岱的衣物筑巢,伴着昙花馥郁的香气,才从那场致命的煎熬里挺了过来,至今回想起来,仍是恐惧到心悸。他再也不能经历第二个没有沈岱的易感期,也不能接受没有沈岱的后半生。
    瞿末予用手指拨弄一个饱满的花骨朵,同时贴近沈岱的耳边轻声说:“都是为你种的,喜不喜欢。”
    沈岱的身体滑过一股电流,他退开了半步,淡道:“它们过不了冬。”
    “天冷了就会移到室内,它们会被养的好好的,还有种在我家的、我办公室的。”瞿末予从沈岱身后抱住了他,轻轻地摇晃,轻轻地吻他的面颊,“以后我们生活的所有地方,都种满昙花,花开了,我们一家人就一起赏花,好不好。”
    沈岱感到眼眶微微发热。
    “好不好,阿岱。”瞿末予蹭了蹭沈岱柔滑的面颊,汲取着从他腺体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信息素气息,“你好香,昙花是世界上最好闻的花。”
    沈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瞿慎直到晚饭后才回来。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难以揣摩他的情绪,可当看到丘丘时,他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甚至隐隐有了笑意。
    “来,让我抱抱孩子。”瞿慎朝瞿夫人招了招手。
    瞿夫人看了沈岱一眼,将丘丘抱到了瞿慎身边。
    瞿慎接过了丘丘,仔仔细细打量着他漂亮的眉眼,感慨道:“这孩子跟末予小时候太像了。”
    丘丘似乎有点不适,蹬了瞿慎一脚。
    “哎哟,真有劲儿。”瞿慎笑了,面上分明有几分得意,“这一点跟末予也像。”
    瞿夫人也慈爱地看着丘丘:“是啊,真像。”
    瞿末予道:“是吗,我觉得他更像阿岱。”
    “都像,都像。”瞿夫人摸着丘丘的脑袋,“眉眼更像你,嘴巴就更像阿岱一些。”
    沈岱在心里期望丘丘赶紧哭,丘丘或许是真的接收到了爸爸的“信念”,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哼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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