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岱花了十几分钟才把丘丘哄睡,他轻手轻脚地把丘丘放进婴儿床,摆好姿势,然后才直起腰,揉了揉酸胀的胳膊。
瞿末予站起身,刚要说什么,沈岱“嘘”了一声,示意他出去说。
俩人走到了隔壁的起居室,瞿末予拉着沈岱坐到了自己腿上,给他揉着肩膀,同时问道:“你不问问我爸他们来干什么吗。”
沈岱既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他们来看看丘丘。”瞿末予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爸还想见你,但他见了你也不会有好话,被我拦下了。”
沈岱不无讽刺地想,难道我应该谢谢你?
“不过你早晚要面对他,到时候也不用怕,有我在。”瞿末予拉起沈岱的一只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深邃的目光在沈岱的唇上逡巡。
沈岱被瞿末予看得不自在起来,头皮仿佛有电流滑过。
瞿末予一手托住沈岱的后脑勺,擒住了他的唇,慢慢地舔吻。沈岱挺直了腰,本能地想往后退,但又退无可退。
瞿末予箍着沈岱的腰,隔着衣料,暧昧地抚摸着那瘦窄的腰线,轻声叹息着:“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犯蠢也好,感情用事也罢,只有他自己知道压抑着想念一个人的日日夜夜是怎样的煎熬,易感期里得不到渴望的信息素又是多么可怕的折磨,他可以用理性遏制感情,一次、两次、三次,压弯的弹簧到最后只会强烈的反弹,他受够了,他看到沈岱、把沈岱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知道他只想要这个人,谁也别阻止他。
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沈岱的身体开始发热,在他经历了洗标记、怀孕、生产这一系列身体的“苦修”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欲望,或许是腺体受损了,或许只是太虚弱太累了,他的身心都挪不出空隙去想这件事,可是瞿末予的每一次靠近都让他战栗不止,信息素的入侵更是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荷尔蒙。然而他不感到兴奋,他感到害怕,他双手无力地按着瞿末予的肩膀,咬牙道:“你说了不勉强我。”
瞿末予亲他的侧颊和耳廓,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只是释放了一点诱导信息素,没有勉强你,你也有感觉,怎么不敢承认?”
沈岱轻颤着说:“我、我不想。”
“阿岱,你什么时候才会想呢。”瞿末予撩起沈岱的衣服,大手钻了进去,抚摸着那光裸的皮肤,突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声音蛊惑,“你现在就想。”
沈岱倒抽了一口气,他抓住瞿末予的手腕:“放开我。”
瞿末予直勾勾地盯着沈岱的眼睛,好像要把每一丝情绪都深深扎进去,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退婚了。”
沈岱怔住了。
“这就是我父亲大清早来找我的原因。”瞿末予抽出了手,转而抚上了沈岱的脸,“他不同意,周家可能也不会同意,有很多麻烦要解决,但是我说到做到,我会和周晓初解除婚约。”他突然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娶你。”
沈岱僵硬地看着瞿末予。
“阿岱,我本来觉得我们之间不必有婚姻,世俗的婚姻和我的婚姻不同,我的结婚对象是我的合作伙伴,跟感情无关,你才是我喜欢的人。但既然你接受不了没有名分,那我就给你想要的,这次不是协议,是我真的想娶你,想要你和丘丘一直陪在我身边。”
沈岱慢慢推开瞿末予,站了起来。
瞿末予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人,他料想中沈岱会很惊讶,也会很惊喜,或许还会感动得无以复加,可此时沈岱脸上的神情却让他捉摸不透。
沈岱低着头,快速梳理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抬起头迎向瞿末予探究的目光:“瞿总,我不会和你结婚。”
瞿末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很对,你要找的是合作伙伴,我没有实力跟你合作。”
瞿末予瞪直了双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沈岱反问道,“你知道吗?”
“你……”
“可能因为曾经的那个标记,你在易感期里太难受了,以为自己需要我,我建议你接受治疗,而不是把这种需要当成感情,你忘了吗,你是没有感情的。”沈岱面无表情地说,“听你的意思,好像我这个你‘喜欢’的人,比你的婚姻合作伙伴还要重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都不好糊弄,和你结婚的人会通过你们的共同后代得到你生前身后的一切,而做你的情妇和私生子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也只能分到几个钢镚,你一开始觉得让我做情妇已经是抬举我,谁叫我喜欢你,谁叫我什么都没有呢,后来发现我不同意,你又是拿抚养权威胁我,又是拿结婚利诱我,你觉得我该感恩戴德了?真要和你结婚,我要签的婚前协议不比之前那份薄吧,我生不出的S级alpha你得找别人生吧。瞿总不愧是生意人,手牌一张一张地抛,计算得明明白白。”
这声色俱厉的一番指责,让瞿末予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眸光透出寒意,心痛到难以喘息,他万万没想到,他辗转了多少个夜晚,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双手奉给沈岱的承诺,却被沈岱贬损成了一场算计。
不等他开口,沈岱继续说道:“我说这番话,不是为了和你谈条件,不是抬价,不是欲擒故纵,不是要挟你加注,我从头到尾都在说,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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