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她觉得在意,她需要的东西深深藏在自己的牢笼,这样,只有自己不要她的份,她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
女孩很乖,像一只眼里只有她的乖顺猫咪,像院子里她圈养着的宠物。
郁祁泠很享受这种感觉,想要一直延续下去,永远主导,她就永远无法离开。
但仅仅一瞬间,她的坚信被打破。
酒喝多了,郁祁泠身子有些晃,双手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女仆看不下去,想去扶她,一感知到有人触碰她,郁祁泠涣散的眼神一紧,瞬即又发觉那只是跟自己身体同样冰冷的温度,轻呵一声,甩开女仆的手。
喝太多了,今晚她产生了好多次幻觉。
都是那个女孩。
“明明我才是主人,应该是她离不开我……”
郁祁泠边走边喃喃着。
除了生气,恼怒,还很难受,几天下来,每一定点女孩的影子都能拨动她的情绪,她烦透了这种感觉。
以为喝酒就没事了,哪知道喝了酒,这种感觉被加倍放大。
她不明白女孩为什么可以走得这么决绝果断,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攻击自己。
明明她这几个月她很开心不是么?
她的眼里全都是自己,她对自己的爱意和依恋,难道是装出来的么?
她是血猎族长的女儿,难道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两个人的碰面,就是蓄谋已久的了么?
为什么人类总能这么阴险狡诈。
醉酒后的思绪乱飞成一团,郁祁泠推开房间的门,吸血鬼的嗅觉灵敏,她捕捉到了女孩惨留下的气息。
倒在女孩常睡的那个位置,郁祁泠把脸埋在枕头里,闭上眼睛,睡不着。
醉酒后的意识模糊,又很清醒,郁祁泠意识到自己不只何时已经依赖上了女孩身上的气味,像安神香一般,可以抚平她暴躁的情绪。
现在将脸埋在还有女孩香味的枕头上,郁祁泠更加急切的想把她找回来。
想抱她,亲她,要她,想让她跟自己保证,再也不会离开……
可脑中又浮现了女孩决绝的脸,跟失忆时的她,仿佛毫无关联。
郁祁泠第一次没有把握,就算把她抓回来了,她还会像以前那样么?
——
血猎大本营内。
今天的顶层不像以往那样平静,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坐满了穿着蓝色制服的血猎,基本都是血猎一族中层以上的官员。
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岑紫潇今天打扮得粉嫩粉嫩,一脸无害,推着轮椅,将族长送上了主位。
族长这两天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岑紫潇感觉他强撑着,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亲声女儿铺好后路。
族长虽病,但终究是族长,面对众人仍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岑紫潇在轮椅边站着,眼睛往下面一看,一眼就捕捉到了岑念。
岑念与前几天初见的时候一样,一身黑蓝色制服,长发干净利落的束着,背脊挺直,英气的眉毛微皱着,表情有些严肃。
像是捕捉到有人在看自己,寻着视线望去,与岑紫潇对上目光。
岑念身上自带一种干净冷冽的气质,她的目光也是这样,冷冷的,让人对上都会不自觉的想要避开。
岑紫潇却眨了眨眼睛,然后眉眼弯弯的朝她一笑。
因为身份的关系,平日里岑念的生活环境,所接触的人都是很严肃的,很少有人朝她笑,更别说在这种严肃的场合。
岑念不自然的将眼神移开,同时心中越发确定这个女孩不适合当族长。
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柔弱单纯,怎么可能坐得起族长这个腥风血雨的位置。
岑念这次来是有准备的,若是父亲一意孤行要让这个女孩当族长,那她为了全族的未来,也只能兵戎相见了。
“咳咳……”
族长抖着手将麦接过,轻咳了两声,下面小声议论的众人马上安静,齐齐看向前方,一脸严肃认真的等待着族长的发言。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站在我身侧的,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她叫岑紫潇。”
“我清楚我没有多少时间活了,按照我们血猎一族的规矩,下一任族长应由现任族长选定,潇潇虽然刚被我认回来,对血猎内部不熟悉,但她是我岑万山的女儿,流着我岑万山骨子里的血,相信在诸位的共同辅佐下,她能带领好我们血猎一族。”
一下子说太多话,族长避开麦重重咳嗽两声,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虽浑浊,却放着威严的光,族长边巡视着众人,继续道:
“今日召开全族大会,就是为了宣布岑紫潇将继任下一任族长,诸位可有异议?”
族长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听起来仍有不可小觑的威慑力,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岑紫潇,打量了一番,你看我我看你,小声议论了起来。
“族长怕不是病糊涂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能带领我们?”
“她多大了?满十八岁了么?”
“族长真是糊涂,要真让她当族长,血猎一族的未来真是……岌岌可危啊……”
“同样是女儿,为什么不把位置传给岑大人?
…….
密密麻麻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可是半天下来,没有哪个人是敢真正站出来说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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