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父母家,二姐一家三口也在。一顿饭下来,他们都看出夏璨心情大好,毕竟懒得剥壳所以不怎么爱吃虾的人也开始主动剥了只虾尝鲜。
一问,夏璨又各种打岔不讲具体,只说是天气好所以心情跟着好。
天气好。离初秋还有一阵子,最近时不时下阵雨或暴雨,雨后只会更闷。
但夏璨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甚至没觉得自己有表现出多开心,除了看到傅季庭发来的信息后,嘴角会忍不住泛起那么一点点笑意。
饭后二姐的儿子找他玩,拿着小汽车一直往他后腰上“突突突”。
夏璨刚被别人狠狠开过,决心要保护好宝贵的肾,所以一把没收了小汽车,并要求小侄子大喊三声“世界上最帅的舅舅”才考虑归还。
夏家的小孩子一个倔过一个,侄子瘪着嘴,两眼含泪水汪汪,硬是一声不喊。后来还是二姐来给解了围。
她把小汽车还给儿子,让他带去楼上找爸爸玩儿——大孩子和小孩子幼稚相处也正常,儿子五岁,是个大孩子了,可以偶尔让一回夏璨。
单独相处,二姐也不拐弯抹角,直问夏璨是不是有新进展:“爸妈没看见,我看见了。刚才他送你回来的,车在外面停了有将近两分钟。”
两分钟刚好接一个意犹未尽的吻,少了不满足,再多就控制不住。
“你和他好上了?”
夏璨听着觉得有点儿别扭,他和傅季庭是夫夫,本来就该好上,可换作是从前,也该完全好不上。
他说:“就……还行。”
春光满面的模样可不是还行而已,夏璨对厌恶通常表现明显,而他但凡真心喜欢上某样事物就会更明显,偏爱溢于言表。譬如他对待他的跑车、酒吧、一整层定制柜里的手办和从世界各地淘得的艺术品。
就连婚后的“新欢”上上,他也拍过好几张照片发给小侄子显摆“我家有雪豹,你没有”。
二姐犹记得之前夏璨动过离婚念头,瞧目前这情况,她推测:“等地皮那个项目动工,不离了吧。”
说到底,即使她不赞成商业联姻,她也不希望弟弟离婚。从前家里担心夏璨到处惹事,不允许他长期搬出去住。现今他和傅季庭同居,不仅没闹出麻烦,人也挺安分,所以她打从心底希望有人能将他撒野的心稍微约束些,免得惹麻烦上身。
尤其得知夏璨主动去参加峰会,二姐更是认为他们那段婚姻可行。纵有再多理由,夏璨也是自己跑去了。
能让夏璨不嫌累地特地到其他城市,参加完完全全不感兴趣的活动,傅季庭这位丈夫不简单——他让夏璨真正上了心。
二姐的话令夏璨陷入沉思,如果不是她提起,直至这一刻他都没想过不再离婚的事情。
在他的观念中,他和傅季庭上床跟他们俩离婚好像并不冲突,不因为有了肌 肤 之亲就可以抵消掉当初被迫联姻的烦恼。
无论绑匪还是傅浩山,他们都或直接或间接致使了这场一开始无爱无自由的婚姻,从中获利。夏璨不喜欢,想要摆脱。
可傅季庭同样是无辜者。
夏璨能够想象到自己如果在一两个月后依然提出离婚,傅季庭会有多难过。傅季庭或许不会表现强烈,他也不敢,但他的悲伤一定会通过各种方式无声传达给他。正如他每一次压制不住情绪地传达爱意。
他过得难,好不容易拥有了自己这座靠山,提出结束婚姻即是松动承诺,意味着随时可能将他抛弃……
夏璨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傅季庭,他实话告诉二姐:“我也不知道。”
自二姐问起,结婚之前咨询过的离婚方面的律师存有联系方式,她在一周后也打电话来询问是否需要他们那边继续关注傅季庭的绯闻情况——夏璨曾经有打算通过“婚后行为不检点”来提早结束,因而也大方在约法三章里准许傅季庭出去找别人。
夏璨把这茬儿给忘了,告诉他们不用查了。以前傅季庭安分,什么都没查出来,现在更不可能。
律师说:“虽然你们签了婚前协议,但要是真要离婚,有家族和集团利益的牵扯,您到时候单方面因为‘感情不合’提出,恐怕不容易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直戳夏璨心窝,他明白这话的意思,真打算离就不能犹犹豫豫动摇下去,得提前做足准备。
律师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夏先生,请问您是没有离婚意愿了吗?”
有所偏向的选择反而不容易下决定,不得不替另一边找足借口,才好在将来说服自己没有选错,不用后悔。
夏璨自认为清楚自己偏向于什么,却还是给了个看似有倾向性实则模棱两可的回答:“有,先准备方案给我看看吧。”
挂掉电话前,他又叮嘱一遍:“……不过外遇那些的不用去查了,别让傅季庭看见你们的人,也别用那法子,不需要。”
也太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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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璨的想法可能会有人不理解:有喜欢了,为什么还有离婚的念头?但对小少爷来说,两者是不冲突的。他喜欢傅季庭,他也爱自己。
第37章
要说心虚,有的,尤其在吧台处迎面看到来接自己下班的傅季庭时,夏璨心虚的瞬间膨胀了不少。
但他认为离婚这件事情归根究底没有那么严重,是有“补救”措施的。如果他们俩未来真的能继续走下去,那么离完婚再在适合的时候订婚,再结婚,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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