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信你会怕权势滔天的威胁。”拓跋珺斩钉截铁:“你骨子里有一股清傲,纵使我是公主,你也不会因为身份的差距觉得自卑,你只会担心我的名声。就算陛下不容我们,你也不会害怕,你只怕陛下对我苛责为难。其实你心里是向着我的对不对?”
司马锦深长吸气,常闻彭城公主聪慧伶俐,却不是一般的伶俐,明明事情都看得通透还反来问她心意。
拓跋珺不想她在回避问题,威胁道:“你永远不正面回答,那我就一直这么想法设法的试你。”
“公主。”司马锦面色略黑,轮廓分明的棱棱角角在磨动:“你再这样胡闹,明日我就去与陛下辞官。”
“随你。”拓跋珺完全不受威胁,信誓旦旦:“不论你躲去哪里,我都会紧紧跟着。你也别管我这样做成不成体统,我们草原女儿从来就不在乎你那所谓的纲常五伦。”
“公主说得轻巧,你的身份当真能摆脱吗?”司马锦言词利了三分:“皇族的颜面你的丢得起,那陛下呢,太后呢?悖行天理,世人笑柄,公主莫非是想做第二个离经叛道刘楚玉?”
“你们汉人就是书读太多,总把事情想得复杂,难道就不能两全其美。”拓跋珺用冰凉的指揪了揪她耳朵,要她听个清楚:“就像你母亲与你姑姑那样……”
听到这句话,司马锦猛地僵在原地,扫来一道犀利目光,带着点点怒意:“你胡说什么!”
看她这样就是完全不知情的。
“我没胡说,她们的事你要不信,往后自己多去试探就知道了。”拓跋珺收起灿烂可人的模样,勾起唇角坏坏一笑。
司马锦面红耳赤,她从没想过娘亲与姑姑会有什么,不论事情真假,但被人说及自己的娘亲不守妇道,胸中难免生了一丝不快。可她驳不出口,公主不像在戏言,也凶不出来,好歹是自己心上人,顿然有种被拿捏死死的感觉。
拓跋珺看她这副吃了瘪的模样,先前的郁闷一下舒坦了不少,眼底溜过一抹黠光,又说了句:“顺便再告诉你,房姨那,我已经去坦诚过了。”
司马锦像没听清,两耳微嗡。
“本想让她们帮忙试探你的心意,但姑姑说你会考虑成亲,我就以为你当真看开了。”拓跋珺说时瑟瑟抖了一下,努力蜷曲在她怀里,又变成一副可怜乖巧的模样,低喃道:“雯华,我冷……”
软硬兼施,瞧她怎么招架。
司马锦将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又吞回了肚子里,今夜算是对公主另眼相看了,不由双臂发硬将她抱得更紧:“指路,往哪走!”
赶紧把这妖孽送回去,姑姑与母亲的事她自会去查证。
“朝左边走过两座殿,再往里到尽头,右数第五间殿便是。”拓跋珺声音变低,唇齿打起寒颤。
司马锦目光沉沉,加快脚步。
将走到的时候,有两道人影正站在殿门外,是兰雅和贺兰达纳。
“公主!”兰雅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着过来。看到公主全是湿透了,司马锦也半身湿漉漉,且不管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催促着道:“快进寝宫。”
司马锦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居然在装睡,也罢,送人送到底。
走到寝宫门口的时候,贺兰达纳一言不发看了她一眼,等她们都进去了,便帮忙把门关上继续守在外头。
兰雅快速取了两条干巾和两套衣裳,正往内室里走,见司马锦放下公主后就出来了。
她递去一条干巾和衣物,关切道:“博士大人先将衣裳换下吧,陛下身边伺候的人,可不能患了风寒。”
“我还好,你且去照顾公主。”司马锦不想逗留。
“换身衣服而已,耽误不了大人太多时间。”兰雅索性把衣裙递她怀里,然后快步入内室。
司马锦看着手里公主的胡式衣裙,迟疑一瞬,确实耽误不了多久,她何必这么别扭,便走去内室的屏风后侧。
拓跋珺睁开双眼,对兰雅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坐起身盯着屏风处透出来的光影。
窸窣声间,司马锦利落除去身上的层层衣物,用巾帕将身子上下略一擦干。
拓跋珺杏眸微眯,从光影的描绘中欣赏那些细腻的曲线。瘦是瘦了些,但该丰满的还是挺丰满,该纤细的看去也非常盈盈一握。
她不禁咽了下口水,目光生了火意,恨不得烧穿那层薄纱。
兰雅看到公主这反应,唇角一抿,实在不知说主子什么好。要论皮相,主子自己的就足叫人惊叹了,还用得着对旁人垂涎欲滴?不过……她也忍不住对着屏风多看了两眼,博士大人这骨相确实不错。
未几,司马锦穿好衣物,走出屏风时往寝床处看了一眼。仅仅一眼,映目而来的是公主玉肌凝亮、□□的画面。拓跋珺站在床边,杏眸含光,勾魂摄魄一般盯着她,下一瞬她意识性地撇开目光,耳根微微作烫。
“臣先告退。”司马锦仓促着脚步,走出内室。脑海里自动将方才的画面停格,从那优美弧线的颈肩、锁骨一路往下无限放大。
什么天生丽质,什么娟好入骨,都不足以形容。也是平生头一遭发觉,原来女子的身子能如此媚惑人心。
她眉心不由蹙了再蹙,踏出殿门时才恢复平静。刚掩上门转过身,一道熟悉挺拔的身影罩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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