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目光凝视那场上放肆狂傲的身影,说道:“镜儿说得对。丘召翊仍是血肉之躯。我和他交手之际,有所察觉。他的身体固然强壮远胜常人,但真正让他刀枪不入的是内功,浑身真气凝于体表,成为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这才能无视利刃。他不是不败的战神!”
狄喉浑身一热,雀跃道:“那我们!”
楼镜目光灼灼,“我们要等,让他们去交手,师兄,我们伺机而动。”
余惊秋听楼镜这意思是打算动手,她眉心一拧,说道:“镜儿,你的伤不宜再出手了。”
楼镜立即把脸一虎,说道:“说得你身上有一块好地方似的,现在不弄死丘召翊,丘召翊就要弄死我们,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你要是不准我出手,那好,我们都不要动手。”
不知余惊秋是不是刚从狂态之中脱离出来,气弱得紧,说道:“你,你说的对,我糊涂了……”
狄喉瞄了两人一眼,心里不由自主从那紧张的战局中打了一下岔,想到:阿瑶总说阿镜和师姐之间关系变得奇怪了,肯定藏了猫腻,我看只是两人亲密了些,而本质上还是同以往没什么区别。
师姐弟三人便置身场外,不出手,只专心观察丘召翊的招式。
战场出现了变化。那些江湖人士来自各门各派,武功路数纷杂不一,虽比干元宗的弟子修为高出不少,但每个人单兵作战,没有干元宗弟子间的默契,配合不到一起去。
这么多人一起动手,反而显得杂而无序,互相掣肘,一番交手下来,也是各个负伤。反观丘召翊,身上一丝伤痕也无,不仅令众人好是丧气,士气锐减。
狄喉灵机一动,大喝:“诸位,何不将力量汇聚到一处!”
话音一落,场中一人已一掌与丘召翊对上。四掌交汇,丘召翊的内力似天塌般压下来,但与他交手的男人不是盘古,哪里抵受得住。
就在即将落败之时,背后传来一股力量,他顿时精神焕发,那力量源源不断,一直传来,而且越来越强大,原来是众人不顾反噬危险,将内力传到他身上,合与一处,共同抵抗丘召翊。
男人内劲更刚猛更强悍,一浪高过一浪。两方强壮内力交碰,衣袂长发无风自动,无形的力将人脸都挤压得扭曲变形。
丘召翊脸色变了,他自傲非常,眼中根本瞧不上这些人,将其视作蝼蚁,然而这些蝼蚁合力,竟隐隐撼动了他,虽然胜不过他,但是追上了他的脚步,这令他恼恨万分,厉声道:“乌合之众!”
狂啸一声,双掌之力更上一筹,浪高一头,压过了众人。
一众人悉数被那如渊似海,强劲无伦的内力震飞。
丘召翊双目赤红,就要向着当先那男人出手。
就在此时,余惊秋、狄喉、楼镜三人,出手了!
三道身影如玄风游龙,剑光如练,仿佛一道长虹破开层层云霭,直击阴影深处。
丘召翊内力消耗大半,方才一掌出得急,现下动作略一迟钝,剑光已至跟前,丘召翊双臂抵挡住楼镜和余惊秋,却被狄喉一剑,正中腹部要穴。
狄喉的剑刚烈无比,猛如虎,将丘召翊击飞出去。
那些摔在地上的江湖人忽地群情激昂,顾不得自己伤势,大叫道,“好!”
丘召翊,吐血了。
见此情形,余惊秋、狄喉、楼镜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心中兴奋,目光更亮!
办法可行!
丘召翊脸色却更为难看,瞥了一眼远方,苏樵等人迟迟不现身,只怕已经落败。
还不待他多想,三把剑犹如匹练,将他缠绕。
丘召翊恶声道:“干元宗剑阵,我已见识得多了,故技重施,自讨苦吃!”
楼镜冷笑道:“干元宗剑阵你见识过,这剑阵,你见过么!”
丘召翊心中一震,三人用得根本不是同一剑法。
楼镜施展的乃是颜不昧所授剑法,快绝无伦,疾影过处,丘召翊招式无法出尽,真是想拦,有心无力。余惊秋所用仍是三毒剑法,阴诡无常,不仅打击丘召翊的气势,更是在内力上施以压迫。狄喉使的才是干元剑法,他惯用干字绝,彪悍勇猛,极刚极硬,和丘召翊正面相抗。
三种剑法虽然各不相同,甚至有的互斥,但楼镜和余惊秋都深熟干元剑法,知道如何避开自己人的锋芒,两人配合着狄喉的干元剑法,兼之三人心中无与伦比的默契,虽不是剑阵,胜似剑阵。三人合力,威力远远胜过三名剑道高手各自为战。
远处众人看在眼中,目为之眩,打心眼里折服。
第一次,丘召翊力不从心,偏生被楼镜拿捏住脾性上的弱点,冷嘲道:“盟主,蚍蜉已撼树,被蝼蚁种下落败根由的滋味如何?”
余惊秋一直聚精会神,感受丘召翊内息运作走向,就在楼镜话音一落,丘召翊脸色微变之际。余惊秋突然双目精光一闪,一剑倏出。楼镜和狄喉根本不必她吩咐,默契变招配合,一左一右,困住丘召翊,不待他防御回护。
余惊秋凛然喝道:“破!”
应声,剑锋刺破皮肤,扎入血肉的微弱声音在此刻显得无比清晰,那鲜血溅出的景象也似乎变得极慢。
丘召翊大骇,匆忙后撤,三毒自也从他体中抽出了,顿时鲜血直涌。三毒刺得虽深,好在即使躲避,没伤到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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