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皓道:“大雾。”
起了雾的盂山宛若仙境,白云飘缈,氤氲遍地。
晏归之道:“带我去六姐那里。”
晏琼玖的宫殿依崖而建,那处地方是观云的好去处,她虽是看不见了,还能听得到风息云雾涌动的声音。
晏归之又吩咐了月皎去告知苏风吟她的去处,现今苏风吟是一刻找不见她便万分焦急,她不想她回来时没有见着她人而担忧。
……
晏归之和月皓入了晏琼玖宫殿,前庭有苍牙在,两人一进来,苍牙就支起脑袋往崖边嚎叫了一声。
月皓道:“看来六殿下和子菁殿下在崖边了。”
两人到后边来,月皓在前边走,晏归之在后面缓步跟着,耳朵听着他的脚步
声寻着方位,走起路来与常人无异。
两人靠近,听得有人嚎哭一般,月皓笑道:“是二殿下,正在那找六殿下哭诉呢。”
久华回首见了两人,唤道:“归之,你怎么来了?”
月皓扶着晏归之过去坐下了,桌子上两坛酒,晏杜若趴在桌上,压着晏琼玖,两手一揽把晏琼玖抱在怀里,在那诉苦,把桑娆从头骂到脚,陡见晏归之来了,立即收了声,默默的坐正了,把晏琼玖依旧抱着。
晏归之道:“来听雾。”
久华笑说:“好雅兴。”
“闲人罢了。”晏归之道:“你们在饮酒?”
久华道:“二殿下要喝些,琼玖不便饮酒,我便陪二殿下用些。”
晏归之略略侧了头,寻着晏杜若的味道找了个大致的方位对着她,道:“二姐有心事?”
晏杜若清了清嗓子,尴尬道:“我烦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
晏归之温笑道:“怎么不与我说,你这般抱着六姐哭,又能得出个什么办法来。”
“我才没哭!”晏杜若声音弱了下去,又道:“你身子不好,医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你劳神,我不想烦你。”
月皓给三人端了茶上来,给晏归之的却是药,用茶盏装着,晏归之滑开茶盖,要饮茶的,顿了一下,默默的又放下了,她道:“若是桑娆的事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劳心费神的事。”
“怎么说?”晏杜若问的有些急,意识到后微红了脸,轻咳了两声来掩饰。“我是说这事没这么简单罢?”
晏归之见她当真是在烦是桑娆的事,便笑道:“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晏杜若将那酒一饮而尽,把碗倒扣在桌上,双臂困在桌子上,说道:“哎呀,我最讨厌你这般卖关子了,戏弄你二姐是不是很好玩。”
晏归之道:“这事全在一个字,心字,桑娆的心字。”
晏琼玖跳了出来,朝晏杜若看了看,晏杜若道:“六妹说的对,桑娆都拒绝我了,还有什么心,不就是见我心烦么。”
晏杜若咬了咬牙,道:“老娘怎么这么不争气,看上这么条蛇!”
久华在一旁没耐住,掩嘴浅笑了笑。晏家七子,她已全见识过了,性子各有不同,相处久了,都是有趣的人,比如晏杜若这般真性情的,倒真不枉结识她们一遭。
晏归之也笑了,说道:“二姐悔恨,为时已晚,唯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晏归之道:“桑娆虽拒绝了你,这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用意,尚且不明。”
“还有什么不明的。”
晏归之道:“桑娆的性子二姐也知道,不是情字为主的,在尚未付出的感情面前,她冷静又理智,若是这感情不利于她,或是她不想要,说不准刚萌芽便被她扼杀了。”
晏杜若沉思,想明白了点,觉得晏归之说的有几分道理,便问道:“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便是在她眼前,跟她磨,不要让她见不到你。桑娆这种人,做事果决,若她今天打算忘了你,两三天见不到你的人,便是有万丈的热情也能给迅速熄灭了。”
晏杜若迟疑道:“这不大好罢,她都明言拒绝了,我还在她面前纠缠,像什么话。”
晏归之好笑道:“我哪里让你纠缠了,只你以前怎么与她相处,如今便怎么与她相处,只当那些事没发生过就是,若是像多得她几分好感,二姐还放柔和些,莫像以前那般与她处处相对就是。”
“如今妖族与半妖局势紧张,也过了两招,她领着十万妖族遇敌,你前去协助她抵御半妖,一举两得。”
晏杜若面上兴奋,忽的站起,又困惑道:“但是大哥说我伤势未愈,我前次请战他就不准我出山,娘亲也不让。”
晏归之道:“去找白露套两服修饰灵力的丹药不就好了。”
晏杜若一拍手,喝道:“对啊!”
晏杜若兴冲冲跑来,兜着晏归之的脸狠狠亲了一把,道:“宝贝七妹,二姐爱死你了。”
晏杜若来时愁容满面,奔着医师殿要丹药去了却是欢欢喜喜。
久华道:“二殿下伤势未愈,这般上战场,归之不担心么?”
晏归之擦着脸,说道:“二姐这人,断了腿都能往练武台上跑,不过皮外伤,是哥哥他们太紧张了,而且对于贪狼来说,战死沙场是荣耀,她憋不住了,我不说,她也迟早偷偷摸摸出去,我劝她一番她还晓得往桑娆那地方跑,就算死在战场上,有些事也不至于留下遗憾。”
久华听得这话,不禁垂下头来摸了摸桌上的晏琼玖,眼中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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